李栗冷漠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他的语气让沈蓉蓉越来越感觉虚弱，况且众目睽睽，让她如何启齿。
罗棠识趣地拉着妹妹走去阳台，留出空间给他们解决情感问题。
从阳台看进来，是听不到说话声的，只能看到三个人，两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隔着一张茶几，茶几上细长的玻璃瓶插了几枝月季，嫩黄的芯子，密到毫无美感的花朵，累累赘赘地热闹着。
宋一看着花，越过花，看到了向她招手的罗棠。
她起身，推开玻璃移门，走了出去。
她的离开带走了三分之二的人。
罗棠收起手机，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的目光很宁静，乌沉沉的大眼睛，泊着一层超越少年人的心事：“我想见哥哥一面。”
“我？”罗棠有点惊讶，指了指自己，“什么事情啊？”
她说想在暑假找份兼职。
“你缺钱？”罗棠皱了皱眉头，又问，“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她很累，让人看着就能感觉到疲惫，小小年纪的，罗棠心想，便道：“你要是缺钱跟哥哥说。”
“我不缺钱，”宋一声音小小的，“只是想要一个工作……随便什么都可以。哥哥，我不想念书了……”
罗棠拔高音量，掷地有声，差一点就成了咆哮：“你才多大？你在想什么？”
罗嘉全神贯注地盯着客厅的动静，此刻也回头，略带惊讶地看了眼兄长。
李栗不可能听不到，她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能掀起他心底巨浪。
但是他不能反抗，沈蓉蓉在哭，他不习惯女生的眼泪。
除了某一位。
像根麻绳，困住了他的人，让他不得动弹分毫。
心神不定，甚至显得有点暴躁。
心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脑子里有人在叫，歇斯底里地咆哮，对他讲，够了，够了！
你忍得够久了，放弃吧李栗，别折磨自己，上帝都会原谅你。
他说：“一切都是误会，我没有喜欢过你。”
沈蓉蓉泪眼朦胧地等待着他的凌迟。
意料之外的惨痛。
他看向阳台，沈蓉蓉无法形容那一刻他的表情，困兽一样的绝望，在这个英俊迷人、战无不胜的男孩子脸上。
他开口：“我喜欢的人，其实是宋一。”
如释重负的精疲力竭，像一支箭，从遥远的初见激射而来。他跟自己的情绪对抗了日日夜夜，终于妥协和解。
罗棠推开门，宋一、罗嘉愕然地立在移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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