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像一只崭露头角的,不知好歹的花豹,无知无畏地闯入了狮子的领地。
在满场的惊呼声中,宋勇落地回头,向李栗报以冷冷一笑。
两个月前斗殴的余火根本没有熄灭,不过换了一个地点越烧越烈,他们都还年轻,暂时的胜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从前他挨了揍,没关系,活下去的日子还长久,谁弄死谁还不一定。
李栗不是君子,自然没有圣人的雅量,垂在裤腿的手慢慢捏紧成拳头,眼中冰冷的火焰渐成燎原的姿态。作为家中独子,三代单传,纵使父亲严加管教也免不了祖辈的纵容,养出他飞扬跋扈惩恶斗狠的性子,说好听点是娇纵,难听点就是唯我独尊,处处不容人。在他为所欲为的十多年里,这种被挑衅是连想都不曾想过的事。
他就是霸王,谁能拿他怎样?谁敢拿他怎样?
就算李栗所在的队伍以微弱优势赢得比赛,但是宋勇示威的冷笑却足以把胜利所带来的兴奋通通抹杀,由此所带来的侮辱感就好像被人当面扇了一个巴掌。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后,李栗将手里的篮球往地上狠狠一砸,转身就走,剩下球队几个成员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孙超早看出这场比赛以外暗涌的惊涛骇浪,仗着跟李栗的关系最好,追上去跟他勾肩搭背,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栗子,这有什么好值得动怒的,是你明天要转学还是他后天要搬家,以后的日子长着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道理李栗比谁都懂,他只是恨,恨得四肢百骸咯咯作响,五脏六肺涌动只有一个念头。
弄死宋勇。
李栗很处心积虑,小心翼翼,这一次他不能鲁莽行事,对方一样不是善茬,而且比自己更加危险鲁莽,起码他爱面子,行事多少顾忌到自己的形象,而宋勇是真的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从头到脚都韧着一股狠劲,逼急了保不准做出什么事。
多年后,他在商场上布局谋划,将猎物一步步引入陷阱,享受着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乐趣,练习早在十几岁就已经开始,他最喜欢宿敌给自己的一个评价:货真价实的伪君子。
他不是君子,也还不至于小人。他要恩,要利,要名,还要人情,要快意决断的杀伐,还要对手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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