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又赶紧说:“也不一定就是你男朋友那辆……不过路是真的堵了,不知道这会儿通了没有,你先去大巴停靠点看看……”
女主人指了路,林未未出门就去找,她走得很慢,她腿软。
大巴停靠点只停了两辆大巴,她来回走了几圈,没看到墨子期,最后问了问旁边抽烟的司机,这些大巴还是早上开来的。
两个司机凑在一起说起侧翻的那辆大巴,不住叹息:“
那山沟也不浅,翻下去八成要出人命的!”
林未未闻言,面色惨白地拿着手机又给墨子期打电话。
还是没有人接听,她听着被无限拉长的彩铃,越听越心慌。
她给墨子期发了条短信:“我错了,我是手机没电了才没接到你的电话,你不要生气了,接电话好不好?”
她都没觉察自己的口气有多卑微,她想只要他肯接电话,只要他好好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她可以认错,还可以任他骂。
但是手机安安静静,没有回复过来的信息,她再打过去,听到的依旧是那冰冷的女音。
她回到农家乐坐了会儿,手脚冰凉,饭是肯定吃不下了。同伴里有人听说,都过来安慰她,她神思恍惚,听别人的话也听得不是太清楚,这么浑浑噩噩地坐了十几分钟,起身去找同伴借车。
没人放心她这样子开车,最后有人开车将她送了过去。
进山的路已经通了,但事故地点旁边还停着救护车和消防车。林未未下车的时候,腿打战,扶着车门稳了稳心神,然后才走过去。
过去时刚好遇到有人从山沟里被人用担架床抬上来,一身的血污,人是昏迷的。她站在原地,有种心跳都快停了的错觉,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山沟很深,天色渐晚,四下人声嘈杂。有人拿着扩音器指挥救援,她听见似乎是还有人被卡在变形的车里出不来。她觉得头重脚
轻,五感都是模糊的,眼前黑得厉害。同伴帮忙去打听,她一个人站在马路边,望着山沟里,头还是晕得厉害,于是用手扶额,低头急促地喘息。
这时有画面浮光掠影地从脑海里过,是妈妈走的时候,又是林泽远弥留之际。她的脑子一片混乱,甚至莫名地想起林泽远住院之后总念叨着却没有吃上几口的猪耳朵,想起林泽远咳血的样子。她眼眶红了,手也在发抖,攥着拳抬头,视线朦胧地左右看,想找一条能下到山沟里的路。
耳边突然就传过来熟悉的男音:“未未?”
她身体僵硬地扭头,循声看过去。
可能是因为要进山,墨子期穿的是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昏暗的天色之下,她看到他左腰到左腿有大片深色的血迹,连嘴唇都在发抖,喉头哽得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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