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男子摇头,温柔地说,“这是争气。”
灵素浅笑,端起酒轻抿一口。
男子问:“如何?”
灵素说实话:“又酸又涩。”
男子轻笑起来,声音低沉充满磁性,无比的性感。
灵素又说:“这个东西,真能消愁?”
男子说:“酒只能短暂地麻痹知觉,却是从来不能消愁。”
“那我们该拿愁苦怎么办?”
“把它交给时间。”
“那有时候需要一辈子呢。”
“一辈子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日子,我们不该轻易说一辈子。”
灵素笑,她觉得这个人的话有意思极了。杯里的酒殷红似血,她不禁又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从舌尖流向咽喉。这一次,她终于从中品尝出了一点甜美和芬芳。
她笑道:“都说酒醇香甜美,其实里面还有苦与辣呢。”
久久没有回音,她抬头望,那个位子已空。人去茶凉。
什么时候走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灵素笑笑,并不想去深究。
这间小茶馆就是一个驿站,休息够了,就要上路。
二十三岁,毕业了。
穿着宽大不合身的学士服站在学校门口拍照,照片里的女孩子一张略显成熟的脸。依旧秀美,依旧神秘,依旧单身。
灵素决定留在这个城市,从此以后,以此为家。她借着实习机会,在设计院找到工作。
任何一份工作都开始于勤杂工,灵素如蜜蜂般忙碌终日,从来不抱怨。办公室有女性前辈总是为难她,华清说捉几个“好兄弟”来报复,她也笑着谢绝了。
既然出来混,那就该把酸甜苦辣都尝遍。人生不可能总是玫瑰色。
工资微薄,同人合租一套小公寓,房间不到八平方,一床一桌一个柜子就没了空间。可是就这样的小小房间,却让她很有归属感,觉得特别温馨和安全。
那时冯晓冉和段珏已经同居,住在冯家买的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灵素去作客。三室一厅,房间亮堂堂,客厅窗户对着小区花园,装修得随时可以上杂志。
她笑道:“除了一张结婚证,就什么都不差了。”
冯晓冉说:“结婚不过办张证,老段换工作,那才麻烦呢。”
段珏段大才子终于受不了上头学霸的欺压,调到警校,继续教授犯罪心理学,顺便在公安局担任顾问。
灵素时常去三把拂尘,有时喝茶,有时喝点酒。偶尔会碰到华清和他女朋友恩恩爱爱地坐在角落里分食一块点心,但是却再没碰到那日请她一杯酒的男子。
后来祥子打算把茶馆改成酒吧,歇业三个月装修,灵素又没了消遣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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