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依感觉全身冰冷,好像有一张天罗地网罩在她的头顶。
她想起下午和巧巧在病房里说的话,还有她那双小鹿般澄澈的眼睛。
巧巧那么相信他,如果知道他做的事该怎么承受?
见她不说话,谢皖江问:“在想什么?”
“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如果巧巧醒了,这些事不要让她知道,我怕她会受不了。”
“好。”
不知道为什么,初依莫名觉得鼻子一酸。她忽然转过身去,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谢皖江看见她掉眼泪,摸出一包纸巾,默然递给她,多余的话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她在害怕。
害怕同时失去巧巧和魏承轩。
在没遇到他之前,是他们一直在陪她,给她安稳,给她力量。
无论魏承轩做了多少罪孽深重的事,对待初依,他永远温暖善良。
她一直在忍,为了顾念他的情绪,装作云淡风轻,装作不在意。
但他早就看出来了,她很难过。
谢皖江皱眉看她微微发抖的背影,小心酝酿措辞,却觉得话到嘴边的安慰苍白无力,他索性不管那么多了,干脆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初依突然撞上他的胸膛,听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想哭就哭,又不丢人,纸巾不够就用衣服,不嫌弃你。”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被谢皖江抱得好紧。
她伸手环抱住他,说话时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会一直陪我吗?”
“会。”
“会陪我多久?”
谢皖江几乎没有思索,认真说:“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初依抬起头,正好能看见他的下颌线,没等说话,身后忽然有人问:“谁是初巧的家属?”
她立刻站起来,抹掉脸上的水痕:“我是。”
医生走到她面前:“初巧的情况不太好,这次能不能醒还不知道,就算醒了,她也时日无多了,家属还是……尽早准备吧。”
她刚刚哭过,听到这个噩耗反而不想哭了。自从巧巧生病,她就经常为她掉眼泪,可是当离别悄无声息地来临,她反而变得异乎寻常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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