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弥散着八四消毒液因子的味道。
手术室门前站着的所有人都泪流满面,抽泣的,默默擦泪的。
来去匆忙的医生护士,白色的大褂上沾染着鲜红色的血,这个血色,那么刺眼,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刀子刺进胸膛时的画面。
一个高大的男人,闭了下眼睛,轻吐一口气,赶紧转身,试图挡住此时以泪洗面的女孩。
女孩的头发虽然凌乱但依旧柔顺,贴在她的后背,脸上比这里的任何一人都要苍白,泪水一股股从她的眼里流出,划过她细腻的脸颊,落在手上,衣服上,地上。手脚冰凉,凉的可以结冰,笔直纤细的双腿只能靠旁边人的搀扶支撑着,浓密睫毛包围下湿漉漉的眼眸再没有以往那么清晰明亮,她也失去了原本的阳光开朗。
即使这个高大的男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看到了,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直击她心底的那抹颜色。
一个瘦小的身子,一下子从旁边人的怀里跌坐在地砖上。
娇忆
娇忆老板
娇总
......
一时间都过来扶她,她可不能有什么事啊,她一定要挺住。
医院里手忙脚乱的画面从她模糊的眼里一幅幅闪过。
大大小小的医用推车,还有ICU的仪器都被推送到那个存在最后唯一一丝希望的手术室里。
轮子在地砖上吱吱的一圈圈转着,轮子与地面摩擦出的,好像是希望,是生命,是有所人的期待。
走廊里所有的声音,仿佛都传不到娇忆的耳朵里,而能进她耳朵里的,是远在手术室里一声声心率测试仪的声音,她的心跳也随之跳动。
他不是跟自己说过,他无所不能吗?他不是跟自己说过,蓝娇忆没有乔一磊是不完整的,而乔一磊有了蓝娇忆才是最好的乔一磊吗?他不是说会保护自己一辈子的吗?
可是,他为什么现在躺在手术室里。
冷,很冷,就像是在寒冰的包围里,她需要怀抱,需要安慰,需要那个此时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男人。眼泪无声无息的淌下。
一边的人也一样的泪流不止,心痛,心疼。
他们把苍白无力的娇忆扶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她就任由她们扶着,已经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了,满脑子都是那个手术室,虽然在里面的不是她,但是她的心好像也随着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躺在了手术台上。
这一瞬闪过了无数画面,让她隐隐约约能清晰的看到当时发生的事,那些美好的事发生过又好像没发生过,它们一瞬间消失,瞬间又回来……
像是欣赏一场画展,一幅没看完,沒捉摸透,下一幅又映入眼帘。
仿佛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萦绕在她身边。
她说,好听,她喜欢,沉迷,追随。
她伸出手说你好,我叫蓝娇忆。当时紧张的心跳也在现在的心房隐隐作祟。
脑海中是那天在他怀里的画面,他的声音和紊乱的呼吸洒在她的头顶,“恭喜你,蓝娇忆,你的表白成功了,现在你拥有我了,但并不是因为你感动了我,而是我觉得,我喜欢你更多”
她的眼泪像是雨一样倾落。
回忆的画面模糊,声音也不清晰。那天他朦朦胧胧醉醺醺一身酒气的样子,用力抱住她,头埋在她胸前,低沉沙哑的说道,“你是我戒不掉的心动”。
想起这,她的心,再一次被敲动。
是戒不掉,你也是我戒不掉的温柔,所以亲爱的乔先生,请你一定,一定,一定要继续爱我。
带着最真诚的祈祷看向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开了,但灯还没有灭,时间过了不久,但在娇忆看来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的心里有一束小火苗冉冉升起,想要赶紧走过去问情况,但是自己的腿也不知道是不听使唤了还是失去知觉了。
“病人的家属是谁?”那个大夫手里拿着一个A4纸大小的单子,冲这边问了一句。
所有人看向了一个方向。
“我,我是,我是他未婚妻!”娇忆努力的站了起来。
医生拿着单子走过去,手里还拿了一根签字笔,“你好,我是病人的主治医生,这是...病人的病危通知单,请你确认签字!”
病危通知单...病危通知单...
一双双眼睛瞳孔瞪得那么大,屏住了呼吸,不,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但是娇忆好像要比刚刚冷静的多,咽了一下唾液,下眼睑动了一下,抖着手接过那个所谓的病危通知单。
“抱歉,病人存在太多致命的风险,我们只要发现一处致命的风险,就需要下一张病危通知,请您配合!”那个大夫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么刺耳,那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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