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孩
何野跟着他到门口打车,出租车开过街口的时候何野看着窗外突发奇想“要不要去看看奶奶?很久没见了。”
裴梧看了眼手机说“她睡了,算了下次吧。”
“行。”老人家一向睡得早,何野不便叨扰于是作罢。
车子径直开的江城二中门口,司机挺惊讶“大晚上来学校啊?”
何野说“对啊我们家在这。”
会考的两天里都没有晚自习,腾出场地给高三学子考试的其他学生早搁外面野翻了天。
但高三不能,高三是没有任何娱乐时间的,何野看着他俩争分夺秒这场景觉得也是没谁了。
他在墙根劈开腿成180度练软开,本来裴梧说要不今天就算了吧,何野摇摇头说不行,这玩意就是得天天坚持,一天偷懒不练身子就硬了。
身子硬了跳起舞来就没模没样,不好看。
距离艺考最多还有小半个月,何野不敢松懈,他得时时刻刻绞着那根弦,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状态上考场。
何野看着坐在他对面埋头在小方桌上写题的人,笑了,逗他说“要不今天就算了呗?”
裴梧从厚厚一沓试卷里抬起头来,也笑“不行。”
不行啊。
高三如同行军步仗,来年六月就是上战场,你可以不前可以退后,那就别怪他人杀你个片甲不留。
一分拉开千人,一题相隔万里。
“我多做一道,多对一道,就是离你更近一点。”裴梧说。
啧,什么时候小裴同学还能有这样的觉悟啊,何野叹为观止。
何野忙着腿空了手,正好裴梧要听写,拿过英语课本说那我给你报吧。
于是他就这么个姿势爬地上撑着念单词,何野分着心腿根又酸又麻,几个词等的他不耐烦,掐不准间隔时间,后来只好盯着小裴同学笔杆子,看笔停了再报下一个。
也许是因为对着的是小裴同学,何野头回觉得撕腿这么难捱痛苦的事时间都能过得飞快。
许久没碰课本,那几个单词给他念的歪七扭八,语调奇奇怪怪很难辨清,裴梧捏着笔闷声笑了一下。
何野听见不干了,一巴掌把书拍地上“别笑!听写呢,严肃点。”
裴梧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听写。不过好在何野报了几个就找回了感觉,又恢复到以前标准的语调。
全弄完了以后已经快到十二点,何野洗完澡瘫在床上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感慨道“太苦了,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高三真的不是人过的。”
他洗完澡后黑发柔顺地躺在额前,显得非常乖巧,浑身散发着沐浴乳的香味和微热的水汽。
裴梧钻进被子趴在他肩窝满足的眯着眼睛,觉得无比安心“也就还剩小半年,”裴梧掰着何野手指头给他算“现在十一月,明年六月初就考,这个月也快完了,满打满算六个月。”
“而且,一般来说很多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高三。”
何野猛地坐起来,“也有不一般的情况。”
裴梧抬起头看着他,思索片刻说“咱俩是一般人。”
何野点点头“对,没下回。”
裴梧笑起来睫毛蹭得他有点痒“就这一次。”
何野手握成拳,跟他轻轻相碰,“拼一把。”
“嗯。”
毫无保留不遗余力,就这一次,谁都别后悔。
第二天照旧是考试,何野被裴梧押着起来难得吃了回早饭,饱暖思淫欲这会儿困的打紧。
上午挺顺利,中间午休照例去了医院打吊瓶。
打完拔针的时候护士挺遗憾,“挂完了。”
她犹犹豫豫想说“下次再来啊。”又觉得这话不合适。
何野看的挺逗,他故意扬了扬手,露出一根小裴同学同款小皮圈“拜拜啊,不来了。”
当然是同款,他昨晚亲自从裴梧手腕上扒拉下来的。
裴梧说“那我戴什么?”
何野又翻了根以前的丢给他,“你盘这个,我盘你盘过的。”
裴梧:……
下午最后一场地理的时候,何野正在做卷末的一道大题,底下还有四五道小题,其中一道它问为什么这个地方种玉米不种别的?
何野屏着气想我哪知道啊就是爱玉米不行吗,笔上老老实实的写,答:因为balabala……
他提前交到讲台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何野没开铃声,震动嗡嗡的叫,吵得人心烦意乱。
监考老师挂了三回最后问“谁的?”
要说这会考不严呢,何野只好起身去教室外面接了个电话。
本来监考老师端着张椅子坐在门口,也跟着他听。
号码是个陌生的,何野一向少有电话,新时代的青少年谁还打电话啊是微信不够香吗?
几道扎眼的红标告诉他大事不好,他捡了熟悉的那个打过去一直没人接,又打了未接来电最顶头那个陌生的,这个倒是接的很快。
一道女声跟他爸何起群说了一样的话,她问你在哪,然后她又说不管你在哪你现在来医院。
她喊的挺声嘶力竭,端坐在门口的监考老师也听到了。眼睁睁看着何野挂断电话一头冲进教室,走到位置上抽出卷子交到讲台,背起包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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