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外望出去,是一片十分敞阔的花园。里头栽种的常青树都打点得十分齐整。不远处的山坡上,点缀着起起伏伏的紫红色杜鹃,看起来都到了含苞待放的时候了。
护士进门的时候,将帘子一并掀开挂住。阳光映射而入,空气里隐约浮动的灰尘仿若一根根几不可见的细针,但凡一扎在皮肤上,就能让何清作痛一般。
从一场手术里醒来,身体上缝合的伤口提醒着她如今还需要时间来恢复。何清的内心有些煎熬,一方面觉得自己耽搁了项目的进度,显得有些可耻;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承认,纵然再要强,她也无法抵挡身体上的创伤所带来的限制和破坏。
中午的时候,护士进来查看情况,顺便给何清带来了一封手书的信。看到信封上“何清亲启”字样的时候,何清突然顿住了手。她知道这是苏晚晴的来信,从前她不曾一次看到过晚晴的签名也是这样的笔迹,可是现下她却有些没有勇气去打开这封信。
她知道晚晴是个重情义的老板,可是也因为如此,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无处可藏匿的压力。是晚晴前前后后替她张罗奔忙,看着她完成的这台手术才离开的。
作为一个责任心很强,又对自己处处都有着高要求的何清,心下总有一种说不清的虚无感。
午间的住院部响起了一阵乐声,那是钢琴曲《致爱丽丝》。何清仰起头来,略略靠在墙上,乐声一点点地将她的焦虑旋转进音乐的漩涡里,一点点地搅碎。
她咬了咬下唇,又将身上的病服略略拉平整。她特意找了一个向阳的角度,将晚晴的那封信拆开,一点点地默念着。
何清:
我原本想要给你写电子邮件,但是想着你看手机屏幕可能会觉得眼睛发疼,还不如写信,看信纸或许会让观感上适意许多。
今天回科研所的路上,天气真是特别好。太阳赫赫地亮在天边,整片天空看起来都很是晴朗。就连路边的景观树,都看起来像蓊郁的绿云,真像一副美丽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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