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想着进那个房间勘察一下现场的时候,裤头却伸手拦住了我。
“对不起师姐,你不能进去。两个原因……”他低着头,一脸愧疚,“第一,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所以不能随便看现场,请你理解!”
他再一次向我很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让我发自内心地怀疑他肯定是日剧看多了,因为这小子的整个动作,都和日剧里的那些动不动就喜欢鞠躬说什么“打扰了”“很抱歉”“拜托了”的警察们别无二致。
但对于我来说,相比于这个理由,我更在意的是裤头口中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还有一个点就是……”裤头紧皱着眉头,我注意到他原本贴在裤子中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显得很是纠结,“还有就是,可能需要麻烦师姐您……麻烦您……”
“陪你们了解下情况对吧。”
裤头的脸上因我的回答而闪过一丝轻松,但很快,他那两道犀利的剑眉就再次紧锁在了一起。
“真、真是对不起师姐!真抱歉!”他说着朝我很是庄重地鞠了一躬,我则很是不客气地朝他的头顶用力地捶了一拳。
“哇!”裤头抱住自己的脑袋,朝后踉跄了一下,靠到一旁的门框上。
“别总是像小日本一样点头哈腰的还行!别忘了你是警察!”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裤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被我捶痛的脑袋。看着他那副大孩子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变得很出色了啊裤头!你现在已经是个很出色的警察了!”
裤头的脸上露出了隐约的绯红,他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我却一句都没听清楚,因为那个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不远处的晓涵的身上,这小子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有时候还会有意无意地上去搭几句话,虽然没被理睬,倒也不显得丧气。
“麻烦帮我把弟弟送回去吧,就说我今天还要在这儿陪你们侦查现场。”
裤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晓涵,“你自己去跟他说吧师姐,跟他交代一下,我会让同事把他送回去的。”
“你就不怕我串供吗?”我笑着打趣道。
裤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装模作样地抚顺自己的大背头,“没事,身为出色警察的我会陪在你身边防止你串供的。”他朝我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让我想起两年前他第一次出现在局里,一脸傻笑着自我介绍时的模样。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当我真正和晓涵交代事情的时候,裤头并没有真的在身边监视,而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会儿他们会有人开车送你回去的,晓涵。”我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你到时候记得告诉他应该把车停在哪儿。我今天可能就不能陪你回去了。”
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晓涵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抵触情绪,甚至连一丁点儿惊讶都没表现出来,只是耸了耸肩,说了句“我就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的缘故,他的鼻子好像有点耳塞,说话的鼻音也变得很重,“姐姐,是谁死了呢?”他看着我低声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什么,而是的的确确并不知道死者是谁,甚至连死者究竟是男是女我都不清楚。像我这样一个连死者性别不知道的人竟然会被怀疑成是凶手,实在未免莫大的讽刺。
“姐姐,那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回家了。”
我一愣,望着晓涵的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抱歉啊晓涵,姐姐实在是太忙碌……”
记得上一次说出这句话差不多已经是在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父母出差,本来答应要带这孩子去海洋馆玩的,结果因为学校发生了突发事故,所以只好违约。记得当时十岁不到的晓涵在电话里不停的哭,任我怎么安慰都不行,只是重复哭喊着“姐姐是骗子”这几个字。
这一刻,因为临时编纂推脱的借口,我的内心再次感到了愧疚的感情。就在我抬起头想安慰这孩子两句,却发现这臭小子竟然露出了一脸的兴奋和激动。
我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的用一个擒拿把他给按倒在了地上。
周围忙碌着的工作人员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吓了一跳,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清楚地听到有个人嘟囔了一句,“许梓烟怎么也在这儿。”
“看什么啊!忙你们的去!”我朝那些像人偶一样呆立在原地的旧日同事叫嚷了一声,所有人像恢复通电一样的重新忙碌了起来,完全没有在意我们姐弟俩。
“你搞什么啊姐姐!很痛诶!”
我在晓涵的额头上用力弹了下手指,“我跟你说臭小子,我不在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好好看书,认真学习,健康生活!你听明白了没有?”
他“哼”了一声扭过脸去,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态度。我只觉得有点儿好笑,发自内心地被他的孩子气给逗乐了。于是作为回报,我把他的手又用力拧了拧。
“疼死我了啊!知道了知道了!你放手啦姐姐!手真的会断啊!”
我这才放开了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怨念地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心塞,本还想再多交代几句,但有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用手扫去他胸口沾到的尘土,“快回去吧!”
“哦……”晓涵嘟囔了一声,揉着自己的肩膀转过身去,在裤头同事的陪同下朝校门口走去。
望着那孩子的背影,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强烈的情感在胸口涌动了起来,“晓涵!”我喊了他一声,他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又干嘛”这样的不耐烦的情感。我看着他的脸有些出神,内心满是不舍,总有一种好像再也看不见这孩子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当心点儿,另外,别忘了把碗给洗了。”
晓涵抿了抿嘴,朝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叹着气转过身,继续朝校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中,我总算是长长松了口气。
“是在这边问还是回所里问?”我望着边上的裤头问道。
他看了看我,用略带怯意的语气轻声道,“还是去所里吧!安静一点儿。”
我点头表示同意。
一辆警车径直开到了我身旁,裤头为我打开后排车门,还装模作样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挺有绅士风度。”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坐上了后排座位。也就在裤头要把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此刻的车门正对着案发现场的那扇绿色大门。
屋内灰白色的日光灯光透过已经完全打开的大门射出屋来,通过那打开的大门,可以看到屋里之前竖立着的置物架好像全部倒在了地上。看样子刚才就是置物架挡住了门。
“怎么了师姐?”裤头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虽然内心很希望去案发现场看一看,但这个时候提这种要求,想必也只是让裤头感到为难而已,“没什么,我们出发吧,对了,所里的那个咖啡机还在吗。”
“在的师姐。”裤头说着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前几天我刚让我妹妹从国外带了两袋高级咖啡豆回来,你算是有口福了许师姐。”
“哦是吗,那还真是让我挺期待。”
我透过后视镜,望着裤头那强颜欢笑的表情,只感到有些无奈和悲哀。实在不知道该用哪种表情去回应裤头的我,干脆将视线投向了车窗外。
车子行驶上了主干道。两旁是热闹繁华的街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耀出城市夜晚的纸醉金迷。但在这一刻,于我而言,它们却只是车窗玻璃上那一道道虚无缥缈的彩色光影而已。
就好像这个突如其来的夜晚一样的不真实。
我被裤头带到整个所里最靠里的一间审讯室,这间审讯室在我还在这儿当警察的时候就几乎没什么人用。应该是为了审讯我才刚找人整理过,虽然桌子和椅子都被擦得一尘不染,但空气中却明显充斥着沉闷而压抑的灰尘的味道。
我打开审讯椅的横杆,在椅子上坐好,将横杆重新放正后,我指了指横杆一端的锁眼向裤头询问道,“不上锁吗?”。
裤头摇了摇头,“不需要这样的师姐,我们就是单纯了解一下情况。”他看着我,有些局促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快步走上前来,“这也不用的。”裤头伸手想打开挡在我身前的横杆,却被我阻止了,“没关系,我正好可以拿来搁一下手。”我朝着裤头笑了笑,告诉他没必要那么紧张,并且告诉他可以开始提问了。
裤头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坐好,他的身边是上午在学校门口就见过面的那个留着平头的警察。裤头作为主要的审讯者,向我说了一大串官方而笼统的开场白,大致就是介绍了一下自己和旁边的那位警官,以及传唤我到此处来的原因和目的,并按照既定程序,向我连续两次确认了我的身份和其他的相关信息,“如果没有什么别的疑问的话,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许小姐。”裤头朝着我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作为回应,我也向他点了点头。
“今天你……您似乎从学校早退了,是吗?”
我一愣,实在是太尴尬了,今天的确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搞得我不得不提前离开学校。
“请问您去哪儿了?”裤头皱起眉头追问道。
如果老实交代肯定会对我很有利,但问题是……
我有些困扰地揉了揉太阳穴,裤头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重复着追问道,“请问今天下午,你从学校早退后去哪儿了?见了谁?”
真的是成长了啊裤头,我不得不为这家伙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感到欣慰。
“请您回答。”
“去了学校旁边的开放式公园。”
这是实话。
“请问是你一个人去的吗?”
“……是的,就我一个人。”
我在说谎。
但是没办法,这个时候如果把那孩子的名字说出来,肯定会更麻烦才是。
“那就是没人能证明了。”裤头低沉沉地自语道,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外面喊他出去。他出去了大概有三四分钟的模样,就在这个间隙,裤头边上那位显然是刚入职的新人两眼放光地向我搭话道,“请问您就是许梓烟前辈吗?”
我愣了愣点了点头。
“啊啊真荣幸啊!”他起身好像是想要跟我握手,但似乎意识到这样未免太不符合规定了,于是犹豫着重新缩回身去,“我是今年刚入职的,您叫我小刘就可以了!”自称小刘的青年朝着我不停地点着头,“我之前就听过好多关于前辈的传闻呢!您可真厉害啊前辈,还有那位叫……凌逸的前辈,你们俩可都是所里的传奇呢。可惜我来的时候你们都不在所里了。”他的末句充满惋惜和感伤。
说实话,要不是他提起来,我自己都快把那个名字给忘了。
我本想开口安慰他两句,裤头却已经重新回到了审讯室,只是手里多出了一个暗黄色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沉重了。
“出什么事了吗裤……孙警官?”
我在就要喊出裤头外号的前一秒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赶紧改口。裤头眉头紧锁的低着头,他的手指在文件袋上画着圈。
“师姐,你知道为什么我阻止你进入现场吗?”他垂着头,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说完后便抬起头来望向我,“那个房间的一共就只有两把钥匙,其中的一把在一年前就掉了,另一把钥匙就是你之前拿在手上的一把。你还记得你们那位主任当时说了些什么吗?因为那个房间总是没人去,所以那把钥匙放在抽屉里好久了都没人动过。我们问过门卫老张了,那把钥匙在他那儿至少放了有大半年了,在此期间从没有人碰过这钥匙。所以说,至少从理论上来讲,唯一有可能打开那扇门的,只有放在你身上的这把钥匙。”裤头从文件袋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在我面前举了起来,塑料袋里躺着那把古铜色的钥匙,“为什么当时不还给门卫,师姐?”裤头的目光中带着责备的意思。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视线,不敢正视他的目光,“真不好意思,当时我给忘了。”
因为急匆匆地要去见一个人……这句话被我硬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
裤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将钥匙重新放回到了文件袋里,“凶手的死因被查出来了,氰化物中毒,你是学校的化学老师吧。”我当然知道裤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死者是你的学生。”
“学生?”
“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的,第二个报警电话非常详细地描述了死者的信息,详细到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这才赶紧去的学校。”裤头深深吸了口气,他把吸进肺里的气一点点儿地吐了出来,“我们特意询问了她的几个同学,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这个学生之前在课堂上顶撞过你,是真的吗?”
我愣了愣,说实话,我真是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但在裤头提醒我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臭**……
那个女学生当时当着全班的面这样骂了我一句,然后在化学课上扬长而去。
讲真的,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这学生为什么要骂我,而且还用那样的词汇。
“我不至于被一个学生顶撞了一下就杀人吧!而且不至于因为我是化学老师就非要把氰化物中毒和我扯在一起吧!”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质疑被冤枉的感觉,音量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很多。裤头沉默地回应着我的抗议,“这些都不是关键,师姐。”他紧接着从文件袋中拿出了一个新的透明袋子,袋子中装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瞅了半天也没瞅出那是个啥玩意儿。
“这才是关键。”为了让我更好地看起袋子里的东西,裤头拉着袋子的两个角用力抖了抖,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铺展开来,是一张连着挂绳的职工牌。
我的职工牌……
“我进现场的时候,这个东西就掉落在尸体的边上。这才是我阻止你进入现场的关键原因……”
裤头这么说着,我只感到一股无形的电流从我的脚底向上延伸,在抵达了我的眉心后,迅速聚集到了一起,继而“啪”的一声就炸裂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之所以会坐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我的粗心,更不是因为我运气不好。
单纯是因为:
有人要害我……开车送我回家的是个女警,看起来和姐姐差不多年纪,可能还要更小一点儿。她留着齐耳短发,看起来既精神,却又散发出让人不好靠近冰冷气息。
我忍不住斜眼观察着她的侧脸,颜值很高很漂亮,身上的制服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刑侦局中的女主一样。虽然很希望开口缓解一下车里的冰冷氛围,但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好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沉默着。
“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我靠在椅背上有些犯困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不敢确定那会不会只是我在犯困时产生的幻觉,于是没有敢贸然应答,直到她又一次重复地问了一遍。
“许晓涵。”我回答道。
她点了点头,把方向盘往左打了打,将车子开到左转道上等候着红灯。
那是一个非常漫长的红灯,足有九十秒的时间。
“我叫楚佳馨,佳节的佳,康乃馨的馨。”她看都没看我一眼,用同样冰冷的声音回应着我,“你姐姐是个很出色的警察。”那位女警说的话的声音变得很低,与其说是在跟我交流,感觉更像是自言自语,这让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只能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她沉默了片刻,紧接着用稍许清晰的语气补充道,“曾经。”
“我姐姐既然已经不是警察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协助你们调查?”虽然一想到有一段时间可以不生活在她的阴影下,我就觉得非常非常的激动。但静下心来冷静思考一番,这期间的吃穿住行都要自己打理,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愉快不起来的事情。也不知道姐姐去帮忙会不会有奖金补贴,或者干脆就是无偿的友情帮助。
“作为嫌疑人,协助警察调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说什么!”
绿灯亮了,车子却并没有立刻启动。可能是因为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把她给吓到了的缘故。那位女警官转过脸来,怔怔地看着我,甚至没注意到身后的车子正在狂按喇叭。
“你说谁是嫌疑人?!”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生怕她直接下车跑掉,“你说清楚?谁是嫌疑人?”
那位楚姓的女警看了看我,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松开,紧接着沉默地启动了车子。车子慢吞吞行驶过那个十字路口,开上了我家小区后门的那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昏暗而柔软的路灯向前方蔓延而去,延伸向远处的夜色和黑暗之中。
她有意无意地把车开得很慢,总觉得只比正常的步行速度快不了多少。我盯着她的侧脸,正打算再次询问的时候,女警却主动开口了。
“你姐姐和这次的命案扯上关系了,虽说不上是铁证如山,但是也挺麻烦的。”她用叹息般的语调回答了我之前的问题,随后转过脸来,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望向我,“如果进去的是你,你姐肯定能帮到你的。可惜不是这样。”她语调中叹息的感觉变得更重了,我分明从她的口气中听出了“你不如你姐”的言论。
虽然觉得心里有点儿不爽……
但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永远被人拿来和自己的亲姐姐作比较。街坊邻里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无一例外指的都是我那个成绩无敌,体育万能,才貌双全的姐姐。
我的确是已经被迫习惯了……
“这是门禁卡,我们的车位是A14,麻烦帮我把汽车停好。”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门禁卡递给了那位女警,自己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在我要把车门推上的那一刻,她迅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整个身子扑了过来,用手撑住了那扇快要被我合上的车门,“你要去哪儿?”她直视着我的眼睛问道。
“去劫狱啊!”我半开玩笑地回答着,见她眯起眼睛,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我赶紧解释道,“我要去看我姐姐。”
“她现在正在被审讯,你看不到她的。”
“你确定不是严刑逼供?比如躲猫猫。”
女警的脸上露出一阵无奈的笑容,“你是不是微博刷多了对警察有偏见,哪有那么多刑讯逼供啊!都是个例而已。”
鼻子里不自觉地发出了轻蔑的声音,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态,我赶紧清了清嗓子,“希望如此吧!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微博上的大V,有十几万粉呢!真粉!不是买的!我姐姐真要有什么事,一天时间里我就让你们红!”
我并没有任何吹牛的意思,早在好几年前,刚开微博的我就经常在微博上更新一些我看到过的推理桥段,再加之姐姐因为声誉和颜值都很高,有段时间曾经作为“刑侦女神”而成为网红,因此受到众多宅男的追捧。虽然现在已经过气了,但是打着“许梓烟亲弟”的这个旗号,我还是渐渐积累了许多的粉丝,到现在已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V了。如果他们真的敢对姐姐做些什么的话,我肯定会通过舆论的力量给他们好看的!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握紧口袋里的手机,仿佛感觉那就是我最终的制胜法宝,也是我个人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
“你等我把车停好我们一起过去。”女警用力把车门推开,示意我重新坐回到车上。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样合适吗?”因为担心她是在糊弄我,我并没有急于上车,生怕一上车就会被她给控制住,然后失去人身自由。
那位女警缩回身子,重新坐回到驾驶座上,“我反正一会儿要回局里,我们一起走就是了。”说话时,她的视线直直地望向车子前方的道路,声音很低沉,总体来说并没有听让人起疑的地方。我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不上车。
“我先打车。”我直起身子,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库入口,“那就是车库,你把车子停进去了就在门口等我,我打车来接你。”
她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路灯只能照亮她的半张脸,让我无法清楚地看清她此刻的表情,“真不愧是许梓烟的弟弟啊。”她长长地吐了口气,“麻烦帮我关下门。”
关上车门,伴随着引擎发动的声音,车子朝着车库入口开了过去。
这时候,我赶紧掏出了手机,打开微博的应用。
——今天三中发生一起命案,我就在现场,是密室杀人!具体情况还不了解。但我的姐姐许梓烟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场命案的嫌疑人。我马上要去警察局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抓起来控制人身自由,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我!一小时内如果没出状况,我会给大家发微博报平安的!爱你们!(爱心)(爱心)(爱心)
斟酌了一下字句,将整段文字删改到微博限制字数以内,我点击了发送,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我身边,我伸手将其拦下,“师傅,接一下前面的那个女的,然后去城北分局。”虽然姐姐已经辞职快一年了,但是她原来单位的名字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车辆在车库入口处停下,将那位女警接上了车。
上车后,我就听到了她用手机刷微博的声音。我刚想问她是不是也玩微博,她却率先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哈?”
她拿起手机凑到我身前,屏幕上是我发的那条微博。
“你关注我了啊?”
她没有吱声,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删掉。”
“这是言论自由!”我愤愤地吐了口气,“而且对于你们警察,我谨慎点儿是应该的,我可不希望被躲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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