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被人记着
一切弄好已经十一点半，花田的车也已经回去。
看着最后一辆车离开，孟初一捧着奶茶杯，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
等莫西故拿着车钥匙出现在他面前，他猛地想起：他要怎么回去？
人瞬间傻了。
这么晚了他要怎么回去？难道说要走这回去？这边新校区，刚刚开发出来，别说是出租车了，连黑车看不大到一辆。
怎么说呢？也就是有种想死的冲动。
而且面前还站着莫西故，他的手中拿着车钥匙，明显是要送自己回去的意思。
孟初一拧着眉，抿了抿唇，正要说什么，莫西故对他笑了笑。
“在想拒绝的话么？”他顿了顿：“不过现在拒绝我的话，你只能一个人走回去，这到你住的地方不近，你确定一个小时能走回去么？”
孟初一哑然。
莫西故是真的知道怎么戳他的重点，别说一个小时了，就算是两个小时，他都不一定能到家。
虽然祁博文在家，可心里也不愿意再麻烦祁博文，之前的尴尬还没有解开。
良久，孟初一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没有任何称呼，但莫西故心情甚好，至少比冷冰冰的“莫先生”听起来更舒服。
上了车，孟初一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莫西故伸出的手顿在一旁，随即笑着发动了车子。
夜幕下，路灯还亮着光，看起来有几分温暖，车窗开了一半，清风拂面带走了心里的燥热，慌乱褪去，心也平静下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耳边充斥的风声已经足够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
莫西故嘴角噙着笑意，动作轻松打着方向盘，油门故意踩得很轻，想让他们相处的时间再多一点。
“虽然说晚上车不多，但是送货的大车比较活跃，我开慢一点可以吧？”莫西故询问着。
“可以，安全重要。”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孟初一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家，就算不到家，也能和莫西故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才不会像现在一样尴尬。
“之前院长有跟我说祁医生的事情。”莫西故突然打开了话题。
这让孟初一有些懵，不明白为什么说祁博文的事情，和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联系么？
见他不搭话，莫西故又说：“祁医生对你很好，其实很几年前我去孤儿院，看到了他托院长给你的东西，不过院长还没看到，就被我先截胡了，现在东西还在我那。”
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海狮。
孟初一喜欢海狮，喜欢到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送礼物也会按照他的喜好来。
可是没有人知道，孟初一喜欢海狮，是因为他小时候唯一的玩具是一个海狮，能抱着睡给他温暖。
那不算是喜欢，只能说--是依赖。
听到这话的孟初一短暂震惊了下，很快恢复过来说：“都这么久的事情了，没想着拿出来，那为什么现在还要说出来呢？”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拿给你，那是你的。”莫西故说。
“不用了，已经这么久了，我也不一定需要那东西。”孟初一声音很淡，仿佛这些东西都和他没关系。
孟初一能想到那是什么，既然已经有了，就没必要再纠结以前的，更何况还是被别人拿走的东西。
能守着自己现在这些就够了。
祁博文的心意自己清楚，想个比较好的方式拒绝，自己真的要尽快搬出来了。
良久孟初一心里叹了口气。
到小区门口莫西故停下车，双闪晃着。
他转头看向孟初一：“到了，我就不送进去了，小心点。”
“谢谢我先回去了。”
孟初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莫西故开着车窗抽了根烟，烟雾缭绕着，让他觉得自己和孟初一之间的关系好像比前几日亲近了一些。
很微小，可他感觉得到。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更亲近一点。不过莫西故也清楚，这事情急不得，不然会适得其反。
烟灭了，莫西故点着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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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祁博文还没睡，坐在客厅，等着孟初一回来。
“博文哥哥你还没睡？”孟初一有些惊讶。
祁博文淡淡应着：“娇娇说你晚上没吃什么，做了点吃的怕你看不到，吃点再休息？”
房间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本来已经忘记的饥饿突然涌上来，孟初一揉了揉肚子点头：“好，博文哥哥一起么？”
“我吃过了，都是给你留的。”
“嗯，那我去吃。”
孟初一几乎逃一样去了餐厅。
明明是亲人，可自从祁博文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他们之间变得莫名尴尬，有时候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
或者说，在心里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变质？
孟初一赶紧摇头，亲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他也不希望和祁博文之间这么尴尬。
可，祁博文想要的那层关系，是他无法的。
这事儿还是尽早说清楚吧。
饭菜不多，对孟初一来说已经足够，吃饱收拾完后，孟初一来到书房，打定了主意道：“博文哥哥，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祁博文心中一颤，表情有点慌：“今天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你……”
“我要说的不多。”孟初一打断他的话：“博文哥哥不是说了，要给我时间想清楚么？现在我想清楚了，你不想听么？”
祁博文抿着唇：“……”
他确实不想听，看孟初一的表情，他都能猜到会说什么，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但是现在箭在弦上，孟初一不会放过他。
祁博文笑笑：“那…你说吧。”
“对不起博文哥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我不能答应，因为对你是亲情不是其他的感情。”
“我知道，你不用说对不起。”祁博文说到。
“不仅仅是这样。”孟初一低下头，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因为我有喜欢的人，尽管伤得很难受，疼的时候要死一样，可还是会喜欢。除了家人之外，他是唯一给了我温暖，知道我秘密还没有说我是变态的人。或许博文哥哥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但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而……离开他之后我没有任何人，这就是我对他的喜欢。”
离开他后没有新欢，这是对他最好的暗示，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他……在心里永远都是个例外。
祁博文明白了，孟初一所说的那个他，只能是莫西故。
果然自己的努力都没有用么？
就算做再多，在初一的心里也就是个家人，而且只能是家人。
面前的孟初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乱不安站着，等待祁博文的审判，明明是他给祁博文结果，现在却显得他在认错似的。
就算心里再难受，看到他这样，祁博文也舍不得了。
“初一，对我你不用这样，我尊重你的选择，也明白你当初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现在要回来，对你来说有些事情太重要，你无法忘记，只能一个人偷偷记着，是么？”
“是。”
偷偷记着，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偶尔想一想，心里还是会觉得甜滋滋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免不了疼一会。
祁博文已经明白了，他……永远不会成为孟初一心里的那个例外。
他长叹一口气：“我懂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只不过……我不希望你再难受，不管谁都不可以伤害你。”
释然的语气让孟初一心头放松下来。
“不会，我知道要怎么做。”孟初一笑着眼眶有些湿润，吸了吸鼻子道：“以后会有更好的来到博文哥哥身边，那个人满眼都是你。”
“傻瓜~”祁博文失笑。
满眼都是他的人怎么可能呢？只是心里有这么个想法也是好的。
“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博文哥哥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笑容在孟初一关上门的瞬间消失，祁博文握紧了拳头，手被他捏的咔咔响，脸阴沉的好像暴风雨来临前似的。
几分钟后，他平复了狂暴的情绪，表情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如果是的话，希望你能好好的，我……”
话没有说话，祁博文笑容有些苦涩。
其实他早就应该知道，他是留不住孟初一的，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平常的家人，从小相互依偎，长大了都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窝。
很简单，又很不简单。
所以，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对初一来讲，都是小时候那样的好兄弟。
祁博文感觉自己有些累了，眼前恍惚着小时候的画面，他揉着眼关上了灯，失魂落魄回到卧室，挺直倒在床上。
月亮灰蒙蒙的，看样子要下雨吧？
这天，还真的是应景。
孟初一躺下就睡着了，他是真的累，面对莫西故要故意装着冷漠，面对祁博文的时候，他又要让祁博文明白他的态度。
身心俱疲，梦魇缠绕着他，血淋淋的画面再一次回到他的梦中。
仿佛灵魂抽离的感觉让他惊醒，浑身都是冷汗，空调吹得他微微颤抖，看着还漆黑的他，他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原来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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