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死,更不想让纪仲年看着他死。
在林斯身后的不远处,有个人一直撑着伞站在雨幕中。
董叔忧心忡忡地看着林斯崩溃大哭,看着林斯举止失控,不禁生出长辈对于孩子的心疼。
他不懂纪仲年和林斯闹了什么矛盾,但见林斯好好一人忽然表现得这般痛苦绝望,也不忍心再这么眼睁睁地看下去。
“唉……”董叔长长地叹出一口浊气,捶了一下大腿,折回屋里去找纪仲年。
书房里,纪仲年戴着副眼镜,手里握着一支铮亮的钢笔,在一刻不停地签写着文件,他已经这样头也不抬地工作一整晚了,仿佛丝毫不感到疲倦。
每每心情不好时,他就习惯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只要一停下来,他的脑子里又会重新被糟糕的情绪填满,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停下来。
董叔敲门进来,见他这样,有些着急地说:“二少爷,您……不如去看看林先生吧。”
听见董叔的话,纪仲年也只是面无表情,“不去。”
他气还没消,不想再管林斯的事。
“可是,林先生他的情绪不太好,难受着呢,而且他现在、现在——”
“我的情绪也不太好,为什么不是他来找我?”纪仲年语气冷淡,手里签写文件的笔并没有停下。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自认这段时间里一直放低姿态去讨好林斯,换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这些他都可以忍,但是今天林斯竟然想插手纪霄的事,这多管闲事的毛病绝不能惯着。
董叔还想再劝:“二少爷......”
“我说了不去。”纪仲年冷哼。
见他佁然不动,董叔不敢再惹怒他,也只好作罢,转身缓步离去。
但董叔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这碎碎念的习惯改不了,他叹着气,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哝哝着:“诶哟,林先生他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把自己给弄伤了,那两只手流了很多血呐......还有啊,这天儿这么冷,他穿得不多,又在外头淋雨,一直不肯进屋,跟个大石磨似的......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肯定是受不了咯......”
纪仲年听不下去了,笔尖一顿,抬头叫住董叔:“等等。”
董叔慢吞吞地回过身来,“啊?”
“你刚才说什么?”
董叔有点耳背,还有点懵:“……啊?”
纪仲年把笔一摔,“那你怎么不把他叫进来?!”
文件上的纸化开了一团黑色油墨,钢笔被它的主人扔在一边,滚了几圈后就停了下来,无声躺在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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