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一沉,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林斯脑门上布满了汗水,浸湿了几缕鬓边的发丝。他听见纪仲年的话,头也不抬,仍一下下地推动着手里的拖把,冷淡道:“搞清洁。”
这段时间以来,林斯一直默默地在这个家里干各种活儿:打扫清洁、在厨房打下手、搬重物、在花园里修剪草木……
他并没有把自己当作这个家的客人,而是当自己是被纪仲年雇回来的佣人,力所能及地包揽一些工作,以此来告诉纪仲年:他在用自己的劳力偿还纪仲年对他的好。
可这并不是纪仲年想要的。他一手抓住林斯的拖把杆子,制止了林斯的动作:“我把你带回来,不是让你来当佣人的。”
“我在报答你。”
“你是在跟我明算账!”
两个人一言不发,深黑的眼眸互看彼此,他们的手都紧紧抓着这个拖把,暗暗与对方较劲,谁都不肯先放开。
纪仲年压着嗓子里的怒气,又转对董叔说:“我说过,林先生是我的客人,为什么会让客人拿着个拖把在拖地?”
“董叔劝过了,”林斯见他要责难董叔,便急忙替董叔说话,“这些事是我自己想做。我不想欠你的,不然我在这里白吃白喝,就像被你养着一样。”
最后一句令纪仲年的眸里暗涌不断,他将拖把的木杆捏得更紧,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
“你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是吧?”纪仲年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林斯不语。
他低头擦着自己额角的汗水,在他湿漉漉的头顶上,纪仲年正垂着眼眸沉默看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几乎压得林斯无法抬头。
两人僵持半天,最后还是纪仲年获胜,他的力气比林斯的要大,夺了拖把往旁边一扔,“咣当”一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呼吸。
“林斯,你就是非要跟我作对。”
纪仲年重哼一声,绕过林斯离开,肩膀撞得林斯踉跄半步。
*
日子在不冷不热中又过了许多天,纪仲年和林斯的关系不咸不淡,说话很少,即使这个家就这么大,林斯却总能找到地方躲着纪仲年。
以至于纪仲年常觉得,林斯就像他捡回来的一条小狗,不爱说话,不爱与他接触,只会耷拢着耳朵和尾巴,看上去总是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
有些时候,他会发现林斯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的某个地方发呆,就像现在。
远远看去,林斯身型单薄,被夕阳朦胧的光影晕着边缘,白色日光像是长在他身后的,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澄澈、透明,围绕出一小圈浅淡的光芒,细腻如雏鸟身上的绒毛。
纪仲年不知不觉被吸引,朝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发什么呆?一个人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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