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暴露
“他怎么还醒不过来？”
“这……张弛先生服了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才洗的胃，总得等他再恢复恢复。”
“而且张弛先生身体亏空太久……，又……”
“那用什么药能让他赶快好？”
“如果注射……，是可以加速苏醒的，但还是建议张弛先生需要静养。”
“注射的话会对……？”
“如果是……可能会……但是……”
“弄吧。”
——
张弛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魂已经去地底下游一遭了。虽然过去也听说吞药来的痛苦，但真当管子插进自己身体的时候，还是有点庆幸自己还能醒的过来。
张弛迷迷糊糊地望着天花板，顶上斑斑驳驳，还直往下掉墙灰。
张弛觉得，自己住惯了的高级病房里没从这么往下掉过渣。
他又低头看了眼被子，不一样，上面带着花。
张弛突然有个念头，他逃出来了吗？
“你醒了？”门口突然传来了声响。
李跃？
张弛听到李跃的声音，以为还在做梦，可他又不敢把头往门口的方向转，生怕梦里都是幻觉，什么也看不见。
张弛伸了两个手指就往自己的大腿上掐。
“嘶——”张弛疼得直拧眉毛。
我真的，逃出来了吗？
李跃看张弛没有反应，以为张弛还没完全醒过来，把脸往床上凑了过去。
看到张弛龇牙咧嘴的面孔，李跃又问了一遍：“你这是醒了吗？”
张弛看到李跃放大了的脸，一时竟然说不出来别的话。
“你真的是李跃吗？”张弛呆呆地问道。
“安得与君相决绝？”李跃微笑着摸了摸张弛的头。
“免教生死作相思。”
张弛喃喃，眼中滑下来一滴泪水
“你真的是李跃！”
“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二人对上暗号后，张弛再也忍不住，两手撑起床就要坐起来，可一动，洗过的胃就狠狠痉挛了一下，让他疼的龇了嘴。
“你别动，快躺好！”李跃看到张弛脸上挂着的痛苦，忙把他往下按，可张弛还是坚持要往上起身。
趁李跃弯腰替他身后放个靠枕的时候，张弛紧紧地环住了李跃的脖子，整个人挂在李跃身上。
李跃感觉到肩膀有点湿，于是轻轻拍了拍张弛的背。
“小弛，你在哭吗？”
张弛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跃将环着的那只手臂收紧，另一只手臂继续轻拍，用更加温柔的声音哄道：“不哭啊，小弛不哭，没事了——”
就着李跃的安慰，张弛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张弛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重复道，“我终于逃出来了。”
张弛像个孩子一样，在李跃的身上止不住的颤抖，仿佛要把一辈子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哭了半天之后，张弛终于哭累了，声音也像小猫一样，变得呜呜咽咽起来，听得李跃心里直痒痒。
张弛的神志慢慢清明，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手猛地从李跃脖子上松开，脸迅速红了一片。
“不好意思，刚刚失控，让你见笑了。”
张弛抹了抹眼泪，显得有些不自在。
李跃看到张弛见外的模样，倒是有些许受挫：“咱多少年的交情了，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张弛还是低着头不肯说话，李跃又补了句：“两个大男人，厕所都上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怕我笑话你？”
看张弛的嘴角抽的更凶，李跃心里暗骂自己嘴怎么这么笨，当锈了的脑子飞速转起来要如何缓解这尴尬局面的时候，张弛先开了口。
“这里是？”
张弛环顾四周，不仅是天花板秃噜皮，家具陈设也十分老旧，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靠近房顶地方有个小排气扇，如果不开灯，整个房间将没有一点光。
“这是我自己家。”这回倒是李跃尴尬地笑了笑，搓了搓手，“条件不好，看大门工资太低，只能租个地下室住，你不要嫌弃。”
张弛摇摇头：“挺好的，够自由。”
李跃看张弛哭的久，身子也不似从前水灵，嘴唇干巴巴的，觉得张弛那点油水全都拿来哭鼻子了，于是端来杯水给张弛。
“你已经睡了一个多星期了。”李跃轻轻地叹了口气，抽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我没钱，带你去不了什么好医院，也不知道怎么救你。”
“我就守着你，一直守着你，每天觉都不敢睡，我真的好怕哪天我醒来，你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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