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守护
到了顾家门口，从外面就能看到，顾家的别墅房门大开，顾景瑜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面，时不时抬头张望，见到楚墨，眼睛倏忽一亮，小跑着过来，
“楚墨，我刚刚查了监控，自从白笙带着礼物到我家拜访，进门的时候开始，院子里的监控突然就失效了，好像被什么人切断了。”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进入庄园的路上，所有监控受到了干扰，我又去查了周围的监控录像，期间最可疑的就是三辆车牌被遮挡的黑色汽车，车窗被太阳膜遮住，看不到里面的人，但我觉得我爸妈就在车上。”
顾景瑜勉强冷静了一些，说出了他能找到的所有线索。
“你刚刚说，今天白笙到顾家，是怎么回事？”
“白笙全家不是已经搬走了吗，母亲和白阿姨最近几年没有多少来往，对白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白笙说要代替她的母亲来看望，母亲就没有拒绝，然而现在，她们一起消失不见了。”
“景瑜，你先别急，也许是有人趁着这次机会溜进顾家，连同白笙一起绑走了呢？”
楚墨握着顾景瑜的双手，对方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景瑜，你想，白笙有什么理由伤害叔叔阿姨，她也没有这个能力。”
“不，”顾景瑜的嗓音有些颤抖，“我在客厅的茶杯下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确是她的笔迹，你看——”
顾景瑜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打开来，上面是纤长的字迹:“景瑜哥，我邀请叔叔阿姨到我那里做客，想见他们的话，你应该知道要到什么地方。——笙笙”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看不知道，白笙是受了什么刺激，顾父顾母对她一直都很好，虽然没有给她和顾景瑜定下什么婚约，但顾母也是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对待的，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还有，她的动机是什么？
楚墨百思不得其解，又把纸条上的话细细地读了一遍，目光一滞，“白笙说的地方在哪儿？”
“应该是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但我一时也想不起来，”顾景瑜也盯着纸条上面的字，眉头紧蹙，“我再去找找别的线索。”
“嗯，有线索的话，一定要通知我，千万不要一个人去冒险。”
“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
恋人承诺的话语犹在耳边，人却没了踪影，楚墨给他打电话，对面没有人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砰——”，手机在沙发上砸出沉闷的声响，昭示着主人暴躁的心情。
连着打了五六个电话，都是一样的结果，很显然，顾景瑜自己一个人去了他们过去的地点，去找白笙，救自己的父母。
让他生气的，不仅仅是白笙除了对顾父顾母动手，连他的景瑜也不放过，景瑜平时手机都会充满电，绝对不会不接他的电话，手机关机，一定不是景瑜自己的手笔。更难过的是，景瑜不信任他，明明都已经说好了，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他，找到线索之后，一起去救顾父顾母，结果景瑜明明找到了地方，却没有告诉他，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去救父母。
生气归生气，他总不可能放弃景瑜，但是，光凭他一个人，根本找不到景瑜的行踪。
在这个时候，楚墨终于想起了许久都未曾出声的系统，“系统，我要找到顾景瑜的踪迹。”
不到一分钟，“嘀，尊敬的1068号宿主，系统555号已上线，请问有什么需要。”
“宿主大大，发生什么事了吗？”系统一上线，察觉到宿主现在的心情很差劲，不敢多说什么，直奔主题，“有什么需要系统为您解决的事，请宿主吩咐。”
“找到顾景瑜所在的位置。”楚墨心急如焚，因为心情和系统寒暄，冷冷地问道:“需要多少积分，直接从余额里面扣，不够的话再想办法，不管要付出多少代价，给我他的位置。”
“好的，定位男配顾景瑜，扣除积分为零，嘀——定位已完成，请宿主按照路线寻找。”
熟悉的虚拟屏幕在眼前出现，上面一张微缩地图，以他自己所在的位置为起点，一条弯弯绕绕的红线，距离并不是很远。
跟着地图的指示，楚墨又一次来到了海市的老城区，这里依旧和上次见过的一样陈旧，没有什么变化。在弯弯绕绕的小巷里穿梭，巷子边的墙上忽然窜过一只黑色的流浪猫，黑猫蹿上墙头，回头冲他“喵——”了一声，楚墨没有理睬，继续往前走，黑猫受惊一般，迅速逃走。
楚墨心头莫名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老城区不能容纳车辆的行走，他只能徒步前行。朝着目的地的方向，楚墨加快了脚步。
“嘀——”只有他能听到的提示音响起，楚墨看向前方，一栋庞大的建筑物映入眼帘，从外面来看，像是一座废弃的工厂。
周围人迹罕至，除了飞鸟略过枯枝的细微声响，再没有别的声音。细细聆听，工厂里面隐隐约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在过来之前，楚墨已经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家大哥，顾以安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正在赶来老城区的路上。
楚墨细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发现旁边有一堆脏污的铁皮桶，高高低低的堆成小山，看着还比较稳当。
走近了一试，果然还算平稳，而且，再往上几个桶，刚好有一个窗口，靠近之后，里面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晰。
铁皮桶上的油污混合着尘土，积了厚厚的一层，手在上面蹭一下，就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然而，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楚墨把手放上去，找到一个着力点，手上一使劲，已经轻轻跃了上去，没有弄出一点声音。
轻手轻脚地往上挪了几个桶，楚墨已经摸到了窗口，窗口在背光的位置，里面的人很难注意到。
不出所料，顾景瑜和顾父顾母都在里面，被绑在一起，绳子系得很紧，顾景瑜的手腕被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身上被人泼了水，头发湿淋淋地披散下来，脸色苍白，狼狈万分。
白笙坐在顾景瑜面前的椅子上，悠闲地靠着椅背，垂眸看向面前的青年，楚墨看不清她眼里的神情，但可以感觉到，她对景瑜没有什么好意。
果不其然，白笙开口了:“景瑜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顾景瑜垂着头没有回答，白笙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景瑜哥，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面，你喜欢的人明明应该是我，还有楚墨，萧寰宇，你们都应该喜欢我，什么事情都为我考虑，保护我，为我拒绝其她女人的示好。”
“可是现在，你们居然都背叛了我，尤其是你，顾景瑜，宁愿和楚墨那个男人在一起，也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我到底那里不好？”
“楚墨哪一点能比得上我，我能给你生孩子，能为顾家延续香火，他能吗？不可能的。”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是变态，是要遭天谴的，景瑜哥，只要你和他分开，我就放弃萧寰宇，放弃木泽，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我们可以去海边结婚，然后，我给你生一个儿子，还要生一个女儿，这样的话，我们就儿女双全了，你说好不好？”
“我们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十年，二十年，直到我们老得走不动路了，死了，也一定要葬在一起。”
白笙越说越激动，双眼圆睁，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顾景瑜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渐渐疯狂的女人，“不行。”
“为什么！”白笙仿佛从美梦中惊醒，彻底暴怒，“为什么不答应我。”
只说了一句，她的脸色忽然平静下来，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没关系，你的人都在我这里了，来日方长，你的心，终究还会是我的。”
楚墨忍不了了，直接从窗口跳进去，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白笙被这边的声音惊醒，指挥着旁边的保镖:“去，看看是哪里来的小虫子，居然能找到这个地方！”
没等对方摸过来，楚墨从角落里现身，缓缓走了过去，白笙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楚墨，你还真的来了，简直是自投罗网。”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
五六个人高马大的黑西装一齐上前，站在不同的方向围成等距的圆圈，将他包围在里面，缓缓逼近，楚墨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狰狞的笑。
还没等他们扑上来，楚墨先发制人，瞅准其中一个，一拳过去，正中要害，直接放倒了一个，另外几个见状对视一眼，扑了上来。
训练有素的保镖，武力值自然不是那些小混混能比得上的，打起来很困难，楚墨经过顾以安的特训，和几个大汉打得难舍难分，一时之间还分不出胜负。
......
最终楚墨还是动了刀，瞄准要害下手，虽不致死，也让对方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也快没有力气，白笙扑过来想要拦住他，楚墨微微侧身，以手为刀在她脖子后面劈一下，白笙立刻晕倒在地。
楚墨身上也带了伤，踉踉跄跄走到顾景瑜面前，伸手去解绳子，手指有些颤抖，试了几次都解不开，干脆拿刀划开。
工厂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楚墨回头，楚暝，顾以安，还有萧寰宇都来了，他这才放心，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番外 婚后（一）
顾以安同楚暝结婚后，在两家的要求下，去找了代孕，十个月后，他们有了两个儿子，一个随顾姓，另外一个随楚姓。
顾父同样和顾景瑜提过此事，顾景瑜想要拒绝，又不知道楚墨是怎么想的，便告诉顾父，自己需要考虑一下。
他不想要孩子。
小叔他们有了孩子后，虽说都由保姆照顾，两个人依旧忙得焦头烂额，独处的时间都少了。
他担心的是，万一他和楚墨也变成这样，感情会不会生疏，最后分开。
可是，没准儿楚墨喜欢小孩呢？
顾景瑜烦燥得抓着头发，一双手忽然伸过来，裹着他的手掌，妥帖的温度让人安心。
“景瑜。”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回头看，是他最熟悉的脸。
楚墨一进门就看到自家景瑜在窗前看风景，殊不知自己就是最美的风景。正在默默欣赏，景瑜突然苦恼地抓着头发，眼看力气还不小，他心疼不已，赶紧过去阻拦。
扳过顾景瑜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扶着爱人的肩膀，低声询问:“有什么烦心事要告诉我，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我会心疼的，景瑜。”
“楚墨，我......”
“嗯？”
“阿墨，你喜欢小孩吗？”顾景瑜说完低下头，心里有些忐忑。
“如果是你生的，我可以接受，前提是他不能和我抢人。”
顾景瑜懵了，反应过来，脸色通红:“什...什么抢人，不对，我又不是女人，怎么生孩子？”
“既然不能生，以后就不要提这件事，我不需要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明白了吗？”楚墨惩罚性地咬上他的喉结，轻轻落下一吻。
顾景瑜呼吸急促，“你都知道了。”
“嗯，爸妈都说了。”顾景瑜脸色微红， “那你还......”
看着爱人就要恼羞成怒，楚墨想着，不能逗得过分，不然媳妇儿一生气，不理他怎么办？连忙将媳妇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我和他们说了，我不喜欢小孩，他们也没逼我，你要是喜欢，也可以......”
“不喜欢，也不想要。”一听这话，顾景瑜猛地抬头，眼眶微红，死死盯着他。
楚墨无奈，抬手拭去爱人眼角的泪珠，心疼不已:“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或者说，你想要孩子的话，可以去做代孕，不过，孩子生下来后要送到顾家，不能由你照顾。”
顾景瑜破涕为笑:“这么霸道吗?”
“当然了，你可是我的人，不许和别人扯上关系。”
“所以别多想了，对身体不好。”
“唔——”
楚墨继续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那我多努力一点，景瑜要不要给我生一个？”
“呼——不要。”青年气息不稳，眼波流转，楚墨有些看呆了。
......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
“楚墨，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顾景瑜依旧不敢相信。
回应他的，是爱人的深吻。
今天是周末，两人都没有要紧的事，楚墨就想和自家景瑜赖在家里，安安稳稳地待上一整天。
“楚墨，这是什么？”顾景瑜声音里有些疑惑，还有一点害怕。楚墨几步到了他的身边，他指着茶几，躲在楚墨身后，诉说着经过。
“我刚刚正要拿一颗苹果，它突然就冒出来了，就是凭空出现的，吓我一跳。”
楚墨依言看向桌面，一个汤圆大小的白绒球躺在那里，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还轻轻动了一下。
这是他的系统？可是这大小有点不对啊，缩水了吗？
他试着在脑海里呼唤系统，不到一分钟，得到了回复，“尊敬的1068号宿主，请问有什么需要系统的帮助。”
例行公事的问题之后，系统又换回了可爱的少年音:“宿主大大，有什么事情是宿主大大解决不了的，还来呼叫系统。”
小五皮了一下，“宿主大大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找系统也没用的。”
楚墨无奈，在心里扶额叹息道:“你出来看看，认识这个东西吗？”
“什么东西啊？”
“咦，怎么又多了一个，比刚刚那个还大一圈。”顾景瑜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
“没事，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楚墨转身安慰自己的爱人，同时在脑海里和系统交流:“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大大，这是和我来自同一个主神空间的系统，也算是我的同事。”
“但我们也不是很熟，我只知道他的编号而已。”系统强行解释一句，好像在掩饰些什么。
“是吗？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墨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担心什么。
“那个......那个，宿主大大，我要走了。”系统用视死如归般的气势说出这句话。
“尊敬的1022号宿主您好，鉴于宿主您的愿望已经实现，轮回司任务完成，系统特意前来向您告别。”这个系统虽然外表看起来小一点，声音却是清朗的青年音，听起来成熟稳重许多。
“愿望？”楚墨疑惑不解，顾景瑜恍然大悟，站到前面，“抱歉啊，我想起来了。”
“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听声音，就没认出来。”
“另外那个是你的朋友吗？”顾景瑜指了指旁边的系统555，问道。
“不是，我们只是同事。”小五抢先回答道。
“......”系统沉默了一下，接着回道:“嗯。”
“1022号宿主，绑定已接触，祝您余生幸福。”系统化身的小绒球消失，出现了一名青年的虚影，一礼之后，彻底消失。
“尊敬的1068号宿主楚墨。”系统555的声音第一次这么严肃，楚墨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些预感。
“您的全部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总积分已为您兑换所需物品，请问剩余积分需要兑换什么？”
“不需要了，送给你吧。”楚墨早就知道，系统本身也可以用积分来买想要的东西，积分自己留着也没用，相识一场，就当是留给系统的纪念了。
“感谢宿主赠予的礼物。”
“现在开始解除绑定——5，4，3，2，1，绑定解除。”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宿主大大，谢谢，能遇到您这样的宿主，也是我的幸运。”
“再见了。”
“祝宿主大大一生顺遂，百岁无忧。”
“滋——”
就像当初，系统突如其来，出现在楚墨眼前一样，白绒球化作光点，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楚墨缓缓低头，说了一句:“再见，还有，谢谢。”
也不知道系统还能不能听到，不过想来还是可以看到的。
......
系统也走了，这代表，从今以后，他们必定会以现在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直到生命尽头。
“景瑜，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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