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重幻回到西湖小筑就直奔问清轩,她迅速地在范慧娘的厢房内寻到为数不多的几份笔墨。
李寺丞见状,马上将从华藏寺找到的那首《长相思》拿出来,摊平在几案上。
二人对着将范慧娘的笔墨一一与碎纸上的字迹对比,半晌,李寺丞猛拍一下几案,欣喜道:“那子苦和尚竟然没有撒谎!”
赵重幻沉吟着颔首,压低声音道:“是的,子苦所言不假!却也说明了范慧娘去华藏寺的目的显然并非单单礼佛,而是去与某个人见面!”
李寺丞其实听完子苦所言,心中自然早有所猜度,他低声道:“可是,她一个平章府的姬妾,去寺庙能跟甚么人见面?见和尚吗?还带上这样一首闺情幽怨的词作------”
他忽然掐了话头,再往下,他便有些不敢多假设了。
这平章大人最近到底走了甚么运气,姬妾一个个不是与侄孙私通款曲,就是去寺庙中与人暗度陈仓,真可谓“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赵重幻抿唇,目光粼粼,摇摇头道:“不会是僧人!以范慧娘清高爱洁的性子,她绝不会与僧人发生甚么不清不楚的事情!她应该是通过华藏寺的那个后门,去见了别人!”
李寺丞蹙眉:“言之有理!可是,”他重新又端详几案上的笔墨,叹口气道,“她冒着这么大风险到底是去见谁呢?”
赵重幻垂眸用小指在几案的纸张上点了点,默了片刻,继而才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故人!”
李寺丞闻言一愣,吃惊地望着她,脑中乍然也灵光一闪似有所悟,但是却越发不敢挑明了。
“那现在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低低道,“虽然找到一些相关的证据,甚至还挖出一些隐秘,但是这也不足以让我们找出凶手来啊!”
“寺丞莫急,上午我们不是还提过一句话吗?狱案之事,不过就是大胆怀疑,小心求证!就跟你那么巧妙地办了蔡胜案一样!”
赵重幻宽慰道,她眸中光影轻漾,“照我估计,此案还缺关键一环,只要那一环扣上,便也基本就离告破不远了!”
李寺丞不大的眼睛一下子睁得滚圆:“什么环节?”
“春梨!”赵重幻老神在在道。
李寺丞登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他们正说着,忽然有人在门口道:“寺丞大人,你让我们去查画烛的事有结果了!”
李寺丞一听招手让对方进来:“快说,什么结果?”
来人道:“平章府的库房中蔡家的画烛所剩也不多了,我们便全部都拆解了一番,但是都没有发现赵小哥儿所言的透明颗粒!”
李寺丞看向赵重幻:“这么说确实是有人半路调了包!”
赵重幻点点头:“看来还是问清轩院内的人调的包!”
“那要不要将那些个仆使都给拘押起来一个个再行审问?”李寺丞有些着急道。
赵重幻思索了顷刻,最后还是摇摇头:“为免打草惊蛇,还是暂时不要如此!毒杀之人必定也会紧张担忧,总会露出马脚!”
二人刚待话毕,外面又有大理寺的人禀报:“平章府的廖先生说要见一下赵小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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