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他不是不能避开，但当时境况，他将丹药喂入战蝉口中，一旦脱离开去，丹药一定会被他吐出。
所以他只能受着，心甘情愿为他受这一剑。
爱一人，愿付一生，原来就是这般心思。那境况危机，楚天阔甚至没有细思量，便做出了决定。
他不会死。他心里默默想到，就像他为了战蝉能决然受下这穿胸一剑，也会为了他，活下去。
深夜里的雪渐渐停了，那红色的宫灯像是潜伏在夜幕之中的巨兽，觊觎人世间的血与肉。
太和殿的门是开着的，殿中有光，不知是谁，将太和殿内的烛火悉数点亮，一时之间灯火通明，好似白昼。
那殿中一面灯火之中有一个人，身形佝偻，形容枯藁，落寞孤独地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
锦王。
战蝉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来。他手中是剑，身上染血。他手中的剑是杀了无数人的剑，他身上的血，皆来自别人的血。
然而锦王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静寂之中，战蝉听见那个男人开口。这言语并非是对着他的，究竟是谁所说，许是那些因他而死的人，许是那些想要杀他的人，许是她想要取而代之的人，也或许，就是他自己。
他说：“这龙椅上，坐了一代，又一代秦家的皇族子嗣。”
“我爷爷是皇帝，我父皇是皇帝，我皇兄是皇帝，我的侄儿，也是皇帝。唯独我！”
他勐地拍在把手之上。
“——什么都不是！”
“我们本就是靠着篡权夺位得的天下，又为何偏生到了我，就一定要恪守大统？”
秦赜坤靠在椅背上，笑的无奈，又带了几分癫狂。
“父皇说，我们本非大统，那前朝玉玺是秦家一块心病。奈何，奈何！奈何当真寻至北山之墓，玉玺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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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回终章
战蝉看着他，看着他笑容渐渐苦涩，声音渐轻。
终于只能听见他不甘的低声呢喃：“我本是嫡子，父皇疼爱，母后宠溺，皇兄谦让……为何，却是只有我，落得了此番下场。”
他忽然抬起了头，殿中烛火映照在他脸上，把他本已病入膏肓的面容，竟照的显出几分不正常的红润来。
玉阶之下仿佛是朝臣传来的山唿万岁。
那些忠臣良将，皆在他脚下阶前跪下。
“朕封你为左丞，朕封你为右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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