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义锋说到这里，维持拿烟的姿势已经很久，烟头燃尽也没发现，像一座风中屹立的雕塑。
李明也没动，依旧忍受着鬼在耳边的叨叨：“国外的情况，你又没亲身体验过。他危言耸听，只是怕你跳楼，影响他公司的声誉。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能帮你？他不过要你卖命而已。你斗不过刘浩，更斗不过徐义锋。引狼入室，又白忙活一场。还不如一死了之。一个人，未必还能为难鬼？”
念头一起，徐义锋的脸也出现了鬼气。
A科技的崛起，是个迷。诸多资料，只能追查到徐义锋回国成立A科技之后。
半导体创业初期，资本只进不出是产业常识。徐义锋没钱没势，但是，A科技先拿到政府扶持，给钱、给人、给地方，又得到开发银行的无息贷款。此后，几大科技企业相继入驻，从上游设备，覆盖到下游封装测试，完成了蜕变。
徐义锋把不为人知的秘密告诉李明，意欲何为？
李明赶紧移开目光，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李明问：“可，都说国外科研环境好啊。”
“华人脑子不好使吗？在科研行业很弱吗？为什么很少有华人主导的科研项目？那些天天嚷嚷国外好的公知，有谁把这一条说清楚了？”徐义锋翻了个白眼，“那是有钱人的天堂。欠钱不还，银行三天就能来收房子。枪支泛滥，地广人稀，要杀一个人太容易了，保证你尸身都找不到。要是你在国外对上大风集团那种公司，连出租屋也别想有了，只能睡街沿。”
李明好奇道：“那个人，没想过死吗？”
“想过。人走到绝路，真是觉得喝水吃饭都是折磨。可是死有什么用，当你的死，都会被人利用，选择死，才是最可怜的。因为，你没有任何报仇的机会了，死都被钉在耻辱柱上！”
李明想起上一次站在天台上，用老杨的话感慨：“是啊，穷死的，死了还是一只穷鬼。”
徐义锋问：“我帮你，原因很简答。刘浩收了，如果划归大风，对A科技有威胁。你反正都一无所有了，和不和我合作，都是一无所有。和我合作，不会比现在更差。不想看刘浩站在你面前哭？”
“好！我干！”
“无薪。”
李明只犹豫了一瞬，坚定道：“如果你能帮我报仇，我答应你！”
“20年。”
“只要能解决麻烦，20年就20年！”
徐义锋又说：“我为你开了人事的夏经理，不可能再为了你，开除一个对公司发展有用的人。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没法给你公平。”
徐义锋一次次的给李明开出不可思议的条件，李明依旧答应。这便让赵宽去准备合同，是真的要让李明签下20年的卖身契。李明接过赵宽递来的合同，直接翻开签字，根本不看内容。
落笔的瞬间……
徐义锋说：“我从不亏待自己人。我给你投一个新的公司，但是，我要全新的设计，完全脱离现在的模式和理念。你直接对我负责，如何？”
这时，李明的大名已经落下了。
李明呆道：“新，新的？”
徐义锋点头：“不错，新公司，你技术入股。我给你安排全封闭的环境，不用担心刘浩和媒体找麻烦。陶雯雯的事，我会继续帮你查。”
赵宽说：“台前是老徐，工商查不到你的资料，可以最大程度保证你的劳动成果，避免再次陷入债务危机。私下股份转让公证，法律上有效，你可以放心。”
徐义锋给了李明一个大惊喜。凭心而论，李明自己也无法做到，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推心置腹。
李明问：“你……这么信任我？”
徐义锋说：“我不信你。你不成功，卖身给我A科技一辈子，我也不亏。”
“我心里没底……”
“你拿不出足够垄断市场的产品，意味着，你永远无法打败刘浩。新公司，做不做，你还有机会后悔。留下还是原来的待遇，合同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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