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面子
“狄鸣旁边的家伙,就是那个梁姒吧!净会装模作样!”秦瑞拍了拍张语迟的背部说。
秦瑞正好拍中张语迟的痛处,他吃痛起来“嘶~!”了一声。秦瑞关切地追问:“你伤着了?怎么伤到的,要去看大夫吗?”
“我说三少爷你的关心也延迟了太久了吧!咱们约的是昨日之戌时,你不单单失约了,见好友夜不归宿还不闻不问,好意思么你?”张语迟摇着头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本少爷这不是知情识趣吗,不打搅你在锦绣香发的春秋大梦!今日啊,我掂量着时辰,瞅你过了午时居然还无踪无影的,着实有悖尔之行事作风,因此我连晚膳也都没进,就赶紧带着家丁和衙役过来寻你了!”秦瑞打着哈哈说道。
“我信你个鬼!”张语迟掩嘴窃笑说:“我看你失约,是昨晚到了锦绣香门前才发现常青山人来了,你是惧怕碰见她吧!”
“哎!张雍文你休要得寸进尺……”,秦瑞的心思顾虑一下子被张语迟戳穿,好不光彩。
张语迟却没打算就此饶过他,“再者,衙役并非你携来的吧!你根本没有报官之喜好,人多半就是你在来的路上遇到一起过来的,而他们正好收到某某家属的”寻人”需求才赶过来锦绣香……”
在张语迟面前,尽管他自以无懈可击的谎言也很难掩盖得住——此个道理,打自秦瑞与张语迟熟悉之后便明白得愈发透彻!可他依旧会时常碍于颜面去撒谎,同时抱有侥幸和兴奋的心态去猜想编造出的哪一个谎言能骗得过张语迟,当然偶尔亦会因自己的秘密瞒不住他而心惊肉跳和气急败坏,更多的时候,却是觉得能与这类人物结交,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优越感!
秦瑞思及此处,苦笑了一下,妥协道:“算了算了,我认了行了吧!衙门的人的确是我在途中巧遇的,我顺水推舟……无伤大体啊,至于失约嘛……我之前拒绝过当常青山人的徒弟,倘若我真撞正她了,那该多窘迫啊!所以,我失约也是情有可原的吧。”(1)
“要让我原谅三少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先帮我跟衙门来的人周旋周旋,我现在急需去就近的客栈洗漱一番,然后好好用膳,再睡上一觉,方有精神应付他们。”
“多大点事,你去吧……那个,你不是有伤吗?请大夫过来给你瞧瞧如何?”秦瑞注视着张语迟伸展腰身筋骨,伸到一半动作陡然卡住了,不上不上颇为难看,想必他还真在痛着。
“无事,有心了三少!”张语迟降低声量对秦瑞说:“趁记得与你先做个提醒,这几天你有人手空余的话,不如替我去查查狄鸣是否借购弦之名,暗地里跟吕经才进行了什么交易好吧,就往永丰丝坊的方向查,之前那里不也恰好出过命案子和传出闹鬼之事吗?直觉上,那狄鸣跟吕经才之死,脱不了干系!”他说完食指敲了敲秦瑞的肩膀,便负着手径直朝对面的客栈走去。
“知道啦,你休息好就过来找我吧……”秦瑞勐地反应过来,张语迟口中一掠而过的“吕经才之死”,震惊道:“什么~!吕经才死了!”
“嘘~!”张语迟立即顾首让秦瑞噤声,制止他继续在大街上大声讨论这桩事。
秦瑞吁了口气平复一下情绪,正打算往锦绣香里头了解清楚,此刻叫“福来”的随从紧跟上,他满腹疑惑,实在不吐不快,问秦瑞:“三少爷,小人愚钝实在搞不懂,张少爷这些天跟着您,蹭吃蹭喝蹭住,还敢指点你替他办事,他到底是哪户人家的贵公子啊?也使得三少爷你如此给他面子的?”
秦瑞睥睨着随从福来,轻蔑地用鼻子“哼!”了出声,“哪户人家的贵公子?他原名张劼雍,字文迟,住镇安候府,你说呢?”
随从福来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已故镇安候和盛平长公主的大儿子呐~!”
“他可是有镇安候的世袭爵位在身的呀,年纪虽轻,却已贵为侯爷!你说我不给他面子,给谁面子去?”
“三少慧眼识珠,洞若观火,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随从福来边感叹,边激动得向秦瑞鞠躬膜拜了几下。
这马屁拍得很熘,秦瑞非常受用,满意地甩了甩手,“嗯~~!侯爷不欲闲杂人等打扰他的清净,此事你莫要到处宣扬,否则为你是问~!啊,对了,你现在快滚过去跟上张少爷,看他需要什么为他打点好,翌日让阿六和阿发去永丰丝坊那边打探一下,留阿贵他们两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得令!”随从福来向秦瑞点头哈腰领命后,立即行动起来。
梁姒将狄鸣送到熟悉的街道就没有再跟过去了,由着佳楠和狄鸣回去,到了这个简陋的家,狄鸣才有身心放松的舒畅感。
“还饿吗?”佳楠趴在茶桌上支起脑袋,凝望着狄鸣如蒙大赦地靠坐在床边,正在解发髻和面纱。
“过了最饥饿的那段时间,现在反而不饿了。”狄鸣他们本想在归家过程中寻个点吃宵夜的,可不知是否由于近期频生鬼邪作乱之事,连摆摊小贩都销声匿迹,更不要说是酒馆茶店还会未打烊了。梁姒建议过去她那里解决,但狄鸣考虑到她也疲累了,还是散了各回各家去。
今夜月轮晦暗如许,没有光线照进来,一片墨黑,佳楠用拇指、食指尖捻出了一团焰火,将狄鸣的面容照了个明晰,神色自若地说:“你脸上,在蜕皮。”
狄鸣才意识到佳楠在盯着他的脸来看,连忙别过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随即倾泻下来覆住了大半边脸,好半响,他才自嘲道:“那不就,更……更不堪入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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