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梁氏兄妹（二）
梁斤凝视狄鸣脸上绑着的因说话唿气吹动的面纱，猜不透狄鸣是假装平静还是真的心平如镜。他提起右手的茶壶，往茶杯倒下大半杯热茶，拿到狄鸣右手旁，又轻轻敲了敲桌面，向狄鸣示意茶杯的位置，说道：“狄工，给你到了杯茶，放这儿，茶有些烫小心点。”
“好的，谢梁斤兄了！”狄鸣循着梁斤在敲着桌面发出声响时的地方，一下子就摸上了茶杯。
“狄工，想要吃些什么呢？”梁斤在狄鸣面前摇了摇手，见狄鸣毫无反应确认其完全目不能见后，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们今儿有的包子每种各来一个，再要两碗七分糖的豆浆，一碗上汤羊肉面……先这样吧。”狄鸣说完偏下头，一手拿起茶杯，一手抬起袖子并掀起面纱小饮了一口茶。
“哦哦……”梁斤突然反应过来被狄鸣点的量吓到，“我们今儿做有十种包子啊狄工，还要豆浆和羊肉面，你能吃得完吗？而且这羊肉是发物吧，你初愈最好别吃吧……”
狄鸣淡定地笑着：“梁斤兄提醒得恰好，那改鸡肉吧，包子馅有发物就改成蒸糕之类吧。”
“好吧。”梁斤念了一遍正准备走开的时候，由闻狄鸣说：“梁斤兄，我不在梨园任职了，就不用再唤我狄工了，听着别扭。”
“啊，啊？这……”梁斤注意到妹妹冒火的目光忍住了没细问，只是郑重地点点头，“我以后唤狄公子吧。”然后，赶紧去灶台帮忙准备。
佳楠支着头，瞅着掀起的面纱下狄鸣舒心地笑容，又瞥着桌上越上越多的早点，白了一眼，“你是，准备在倾家荡产前豪一把破瓶子破摔吗？”
狄鸣忍俊不禁，“佳楠先生确实，风趣得很……这家小店味道不错价钱也公道，我点的这些算下来也谈不上豪一把挥霍钱吧。”他两口吃下一个包子之后又说：“我这是要把足不出户的这一个多月积攒下来的饥饿，一次连本带利吃回来。”
佳楠漫不经心地说：“我跟你讲，我曾经见一户人家把走丢了的儿子找回来，父母可怜儿子流落在外好几年风餐露宿受尽艰辛，于是为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儿子许久未尝如此佳肴，竟在吃下一桶米饭和一桌子菜后仍不觉饱腹，然后，在想再吃母亲在家里搜刮出来的干粮前喝了一口水，当场就胃腑俱裂撑死了。”
狄鸣刚喝了一口豆浆，当即被呛得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梁斤见状跑过来问：“狄公子怎么？”
狄鸣摆了摆手，表示没事，良久才理顺气息，低声道：“先生，您莫要跟我说什么鬼故事。我想我没来得及撑死，就已经被您吓死。”
“这是我亲眼所见，真人真事好吗？我当时也觉得很稀奇，原来你们人这样吃都会吃挂的，实在太脆弱了。”
“我不是在质疑先生您说的真实性，”狄鸣对佳楠神奇的侧重点有些心塞，正想补充却听佳楠说：“你就顾着吃，不是还要问缫丝坊吗？”
“啊对啊，”狄鸣向灶台的方向招了招手，“梁斤兄，有空吗？麻烦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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