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回程,比之来之际,对众人而言,却是倍加难熬。
全然是因着,何绵儿同许云卿二人是生了间隙,每日只板着脸,众人之中,也只风闲川敢嬉笑两句。
这一路,倒也无话。
待到十几日后回京,何绵儿直径往御史府走去。自她走后,朔野便交予父母二人照料。
此刻她回京,一则是派人前去给宫中的皇帝报信,另一方面,则是前去见父母幼儿一面。
至于那陈现,路上她便同孩子商量过,以后改名唤作“何朔穆”,认何绵儿为干娘,以后便同朔野一并养大。
如此算来,这孩子也不过是比朔野大个两岁。
朔野许久不见母亲,一时竟是有些陌生了,不由得藏在了何母身后。待到看清是母亲,是哭嚎着扑进何绵儿怀中。
惹得何绵儿一时也是泪水涟涟,心下有些难过,毕竟是离开孩子如此之久。
何父自是看出了女儿身后躲着的小儿,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自是不便多问。
风闲川早已是回了风家拜见父母,而彩凤也是急着去见自己的父母兄长。
至于那戏子怜官,何绵儿便是直接派车夫将他送去了公主府内。
何绵儿未及同父母多待一会,那宫中的小太监便到了。只说陛下下旨,唤她入宫。
何父虽则不舍女儿才匆匆见一面便要离开,但还是重重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
“这一路,绵儿的诸般事迹,朝中是议论纷纷,为父早已是听说了。我儿做的不错。”
这几句话,便是给了何绵儿极大的鼓舞。没有什么,比父母的认同对她更重要。
当下是不无感动地福身道:“绵儿定当,全力以赴。”
何父这才是欣慰地道:“不愧是我的女儿,去吧,代我向陛下问好。”
何绵儿自那日在狱中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新皇,眼下不免是有些忐忑。
那新皇早已是在御书房候着。何绵儿一见,当即是将怀中那份这十几日从未离身的账本拿了出来,呈了上去。
新皇翻阅几下,便是看出了账本上所做的手脚,当下是勃然大怒道:“这班人,真的是肆无忌惮,莫不是当寡人是个摆设?”
新皇也曾是个读书人,自是知晓对于读书人而言,没有比考中进士,博得功名更为重要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读书人一辈子的命。
何绵儿早已是看过了这个账本,自是知晓,上头是各地买官卖官,科举舞弊,泄露考题,顶替乡试、会试名额等各种肮脏违法之事。
也只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这班人大抵是怕露馅,这才不敢乱做手脚。
新皇说到此处,是怒不可遏,募地是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嗽,却是一时竟是停不下来。何绵儿忙是起身给新皇倒了杯茶,仔细看去,却是发现新皇比之他从前,竟是瘦了不少。
新皇本就是个文弱书生,身子骨单薄。但毕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脸上还是有些少年人的稚气。
现在看来,瘦的竟是颧骨都能看得出来,活活快要瘦脱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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