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劭轻轻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尽量安静地把书包靠在椅背上。
图书馆的空调声音掩过心跳,让人少见地有一种迷乱的错觉。似乎过道上总有人来人往,他们所处的位置却永远不会有人来打扰。
邹劭从书包里掏出几本书,一念间像是又回到三年前。在夏日午后琴房的惊鸿一瞥,那舞动的指尖,直挺的背影,像是烙在每一个炎热的日子里,挥之不去。
覃谓风似是感受到视线,摇了摇头直起身来。鸦色的睫毛放纵地舒展开,却在清醒的一瞬间仓惶乱窜。
他吓一跳。
即使邹劭目光移得及时,却还是不免用余光瞥着。
人在刚睡醒的时候往往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暴露出本心的时候。
覃谓风的“惊”是在他预见范围内的,但对方似乎还表现出一丝其他的情绪。
像是慌乱。
为什么会乱?
他会不会与自己一样,在目光相接的刹那,万千思绪都被绞进了涡轮中,连缕头绪也分不出。
只能生拉硬扯。
“巧啊。”邹劭像回事儿打了个招呼。
覃谓风神情转换很快,睡眼朦胧的倦态不过舍得露出一瞬间而已。
他显然不相信邹劭这套鬼话,但又无从反驳。图书馆毕竟是公共场所,他身边恰好又有空座位。
覃谓风盯着邹劭看了两秒,随即转向桌面上的题。
大概认为白纸黑字比邹劭人好看的,全世界也只有覃谓风一个。
但他发现邹劭还是不时往这边看。
本来邹劭坐在身边就像一个巨大的引力场,把注意力吸得一干二净,眼神还不老实地扫来扫去,覃谓风忍无可忍,转过头来。
“你来干什么?”
“学习啊……”
“我脸上有字吗?”
邹劭及时闭嘴,把将要脱口而出的“有”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的脸上有字,有铺墨狷狂的舒然俊朗,有逐之不辍的心之所向,还有力透纸背的心猿意马。
邹劭收回奔出八百里的心思,转入正题。
其实他一直往那边扫,并非有什么非分之想,实在是……
“你脸上没字,但我纸上也没字。”邹劭解释道。
覃谓风皱了皱眉头,能听懂才奇了怪。
邹劭把座位往那边凑了凑,在社交范围内保持了一个最近的距离,低声说道。
“我没带笔……”
作者有话要说: 邹劭,你又飘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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