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冲突之夜
偶然间在图书馆看到了会饮篇这本书，无意间的随手一翻，让牧云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同龄人之间所感觉到的违和感的来源，里面的话语让他心潮澎湃，所赞颂的爱情让他心神向往。
他和身边那些同龄的男孩子不一样，他所向往的爱情，是会饮篇里所描述的男人与男孩之间的爱情。
但他不会满足于精神恋爱，林父身上的那股禁欲气质让他着迷，让他疯狂，如果……
“林叔叔，以后你每年都来这里一次这里好不好？我也会回来的，我每年只要一个暑假就够了，其他时间绝对不会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可以吗？”
就像蝉一样只能在夏天躲在暗处放声歌唱。
“牧云，我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就只在这个夏天。以后即使我妻子和林遣回来，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无情的话语，牧云知道，林父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对于林父的痴迷，早已让牧云失去了考虑其他的余地。
“……林叔叔，”牧云将脸埋进林父的胸膛，双手抓着他的衣服，“你为什么要结婚啊？你明明不喜欢女人，你这样幸福吗？如果你不结婚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如果我没结婚的话，我们也就不会相遇了。”
林父淡淡地说出了牧云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一切就是那么的讽刺。
“说的也是。”牧云扯扯嘴角，自嘲地笑笑，“林叔叔你真冷静呢。难怪可以将好丈夫和好爸爸演的这么完美。”
“我对我的妻子的确没有热情与冲动，但是她对我来说是家人，和林遣一样是重要的家人。一个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身份，很多无可奈何，没办法随心所欲，有的时候必须压制自己的欲望，走上别人觉得正确的路，无论自己多么痛苦，但是总比要和世界，和自己所重视的人作对要来的容易。”林父轻轻地推开牧云，看着他的脸说道，“牧云，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林叔叔……”
“就在今天结束吧，我不想再让你痛苦。”
“林叔叔，我……”
“牧云，你的热情、强势、任性和真挚确实让我着迷，但是我已经选择了现在的路，有了妻儿，有了责任，就必须承担一生。等你长大之后，或许不会选择和我同样的路，你会遵从本心，摒除世俗眼光，和某个男人恋爱……但是我一定是无法满足你的。就此收手，趁着现在我们还能停止，你还能放弃我。”
“……我做不到，”牧云摇摇头，“林叔叔，你这么轻易就能停止吗？”
牧云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和林父之间的感情是不对等的。
对牧云来说，他只是疯狂地享受着自己的爱情，但是对林父来说，他的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他们办法像牧云那样倾尽一切，义无反顾，他知道自己到底不能真正满足牧云，给他所想要的，那还不如适可而止，越早停手，对他的伤害也能越小些。
“牧云，”林父推开牧云的手，像是展示自己要和牧云划清关系的决心一样，停止了二人之间的任何身体接触，“今天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你走吧，以后，如果是来找林遣玩的，我很欢迎，但是这个房间，我不会再让你踏进一步。”
“林叔叔……”
绝情，很简单，上下唇一张一合，便可以说出让对方的情绪跌入低谷的话语。
“你回家吧。”
林父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林……”牧云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林父那坚定的眼神，只得低下了头，喃喃道，“林叔叔，我走了。”
那之后，牧云就再也没来过。
没有牧云的午后，让林父坐立不安，空虚难耐，明明是自己赶走了他，却又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狼狈着……
这便是大人。
林家就要离开的前一夜。
作为送别，牧家一家人来到林家，一起室外烧烤。
两个人又见了面。
牧云似乎已经平静了不少，没有做出任何冲动的事，两个人除了最初的打招唿，之后再没有任何交流。
就像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和邻居叔叔的关系。
“哥哥，你怎么不吃啊？”
林遣走到牧云身边，拉着他的袖子问道。
熟悉的稚嫩声音，牧云怨恨林父结婚生子，但是对于林遣却是真心喜欢的。
“哥哥觉得寂寞啊。”
“寂寞？”
“小遣不寂寞吗？等你们走了，就见不到我了。”
“寂寞，”林遣抱住牧云，“我不想走，我还想和哥哥一起玩。”
与大人不同，小孩子总是诚实纯洁的。
牧云轻轻抚摸着林遣的头发，“哥哥也不想你们走啊。”
林遣抬起头，“不然我来这里上学好了，转学到这里的话，就能每天见到哥哥了，妈妈也一起留下，她就可以每天和小姨见面了。爸爸有工作，就让他自己回去好了。”
林遣这样说，其实是带了几分对于林父的怨恨，他隐约觉得这些天牧云都没来家里找自己玩是林父的原因。
“……”牧云愣了一下，笑道，“那怎么行啊。”
让想见的人离开，把让自己觉得愧疚的人留下……
“为什么？”林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牧云。
“因为……”牧云犹豫了一下，笑道，“小遣在学校里也有好朋友吧，如果你不回去的话，他们一定会伤心的。而且小遣这么乖，失去了你这样的好学生，老师也会伤心的。”
“……”林遣撅噘嘴，想了一下，说道，“要不然，哥哥和我们一起走好了，你搬到我家附近，直接住到我家里也行，那样我们就能每天见面了～”
“小遣你真好，”牧云捏了捏林遣的脸颊，笑道，“我也想，不过我不能那样做，那样做的话，会有人感到困扰的。”
“谁会困扰？”
“……”牧云愣了一下，笑笑，“哥哥在原来的学校也有同学和老师啊，我走了他们会伤心的。”
“嗯……”林遣抱着手臂，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起来，一副很是烦恼的样子。
“好了，不要想了，”牧云揉了揉林遣的头发，笑道，“你如果想我的话，那明年暑假就拜托你妈妈带你回来吧。你爸爸恐怕是不会来了。”
“为什么？”
“因为……”牧云踌躇了一下，笑道，“因为蝉太吵了。”
“嗯……”林遣歪歪头，“爸爸这么讨厌蝉吗？”
“比起说是讨厌，应该说是困扰吧，打扰了他正常的生活。”
林遣撇撇嘴，“我不讨厌蝉。”
“为什么？”
“因为上次哥哥说自己和蝉像啊，我现在不仅不讨厌蝉，还很喜欢呢～”
“哈哈哈，”牧云脸上出现了这些天来他都不曾绽放的笑容，“小遣，你真是太可爱了。简直就是小天使，真想和你结婚啊。”
“结婚？”林遣的眼球一转，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张非让自己和他叫叔叔的人的脸，那个人也说要和自己结婚呢。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牧云再次捏了捏林遣的脸，“快吃东西吧，以后我们一定还有机会见面的，你不要忘记我就可以了。”
“我一定不会忘记哥哥的！”林遣拍着自己小小的胸膛，像是在许下什么承诺。
“好，那我们拉钩。”
牧云伸出了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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