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刚修缮完的殿宇外,刘言与良闵朱苏围在殿外寸步不离,半个字也不相信玻璃的,安家营上下死死地坚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去。
“公主会有危险,你们若再不让开,我便不客气了!”玻璃早已急得言语急促,人就动摇不了半分安家营的人心。
良闵面无表情,二话不说便伸出握刀的手一挡,“玻璃大人,小的只收到黑衣大人的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别的,小的便管不着了。”
刘言虽被玻璃的气场吓到,却仍是附和着道,“不错,除了黑衣大人的命令,我们谁都不听。”
而此时,潇湘宫中又走出几个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心翼翼的接近了玻璃。几人面面相觑之后,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玻璃此时心情正不郁,面无表情地扫了那宫人一眼,当即便吓得那宫人跪下,主动便说出了前因后果,“王后回潇湘宫时,迷倒了灶房上下的所有宫人,直至方才我们才醒来,似乎事有蹊跷,奴婢才斗胆前来禀报。”
事先撂倒了潇湘宫上下所有人,以防止通风报信吗?这倒是足够周全,他们的确还未来得及查到那小小灶房。
宫人的言语说给了两边的人听,玻璃又再一次看向安家营众人,面无表情地冷声道,“听见了吗?你们的黑衣大人事先撂倒了潇湘宫上下所有人,才去见小公主,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即便如此,良闵与刘言仍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玻璃大人,这些主人做的事,便并非我等能掺和的了,小的只听黑衣大人的,只要守好这门,别的事儿,我们不管。”
此时,橙子与墨白来到,得知了前因后果,认真地对刘言、良闵讲道理,“既然他们进不得,我们能进得吧?”
良闵、刘言面面相觑,又怀疑地看了一眼橙子墨白身后面色凝重的玻璃,异口同声地道,“实在对不住,我们只听黑衣大人的命令。”
良闵与刘言只吃死理,只认安潇湘的话,即便橙子与墨白来了,也不肯放行。
于是,皇卫队与安家营的人围作一团,谁也不肯退一步,僵持在了殿宇外,但若再拖下去……里头发生了任何事,玻璃都不敢想象。
见威逼利诱毫无作用,纸包住不住火,实在没得办法,只能上报星凛尊者了。
而星凛尊者面色难看的来到殿宇外时,恰好瞧见几人争执僵持的一幕。他不同于以往的随性散漫,目色多了几分犀利与不怒自威,“若还想活命,便都给我让开。”
论面子,星凛大陆上至夏无归,下至任何一个平头百姓,都得给他星凛尊者几分薄面。所有人都知道,他平日虽闲散轻快,但若发起怒来,连这个夏国的霸主也不是他的对手。
正在刘言与良闵面色有几分松动,正在面面相觑之际,星凛尊者便已不耐。他再也不看拦着门那几人,当即便伸出了手。
正在众人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再一睁眼,眼前此人却无了踪迹,只剩一缕白烟消散。
头一回见此状况,刘言与良闵只觉得满目懵然,玻璃便已猜想到星凛尊者此时去了何处。他冷冷扫了一眼几人,“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老师爷想去的地方,星凛大陆没有一个人能拦的住。”
说罢,玻璃便一摆手,皇卫队便纷纷向前,与安家营对峙起来。
虽说打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伤及对方的性命,都是奉命行事,两头的主上感情又这般深厚,若是日后当真怪罪起来,两边都吃不消。
身旁一片混乱,橙子与墨白挤过人群,但不论如何,都被那安家营厚厚的肉墙挡住,“不好意思,橙姑、墨白大人,这是黑大人的命令,恕我等不能放行。”
此时,星凛尊者穿过层层叠叠的庭院,四面扫视着,四面找寻着那小小的身影。
终于,在其中一个花园中,瞧见了那相谈甚欢的母女二人。
桌案上摆放着几笼糕点,与事先便晾好的快乐水,夏墨眨着湛蓝色的大眼睛,扫了一眼的糕点,便有些疑惑,“母后,为何今日的糕点,似乎与从前不同?”
从前,安潇湘总是变着法子的让糕点更为精致,更为好看,更为美味。或是将胡萝卜捣碎,做成兔子的形状,或是将果蔬捣碎,做成猫咪的形状。
没有哪一回,会像这般简单,毕竟潇湘的厨艺水准,还真是挺一般的,与安潇湘那手艺没得比。
潇湘从始至终都是用那温柔带笑的目光看着她,似乎觉察到了脚步声,她偏了偏头,看到了正疾步而来的星凛尊者,顿然僵了僵脸色。
潇湘垂首,看了一眼桌上连动也未动过的糕点,赶忙探手拿了一块儿起来,递给了夏墨。她声线温柔,带着哄骗的意味,“快吃吧,凉了便不好吃了。”
夏墨是会有些怀疑,却又见眼前母亲温柔的脸庞,她便笑了笑,露出一如既往的明媚纯真,抬手将糕点伸向小嘴。
承载着潇湘带着期待的目光,正在糕点即将入口之时,一阵狂风闻讯而来,“啪”的一声将满桌的糕点都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桌案前多了一个人,一把将夏墨抱了起来。
星凛尊者似乎拥住了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贝,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糕点,扔在了地上,才又抬眼目色犀利地看向潇湘,“想害我的墨儿,你休想。”
潇湘慢慢站起身,仍然是那一副人畜无害、温柔缓和的模样,慢慢朝星凛尊者走来,眼神却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夏墨,“墨儿,过来。”
潇湘进一步,星凛尊者便抱着夏墨退一步,他凉凉一笑,“若非看在我乖徒儿的面上,我早已将你碎尸万段。”
这番话,潇湘并未回应他,而是仍然自顾自地向他走去。
二人僵持的模样,让夏墨觉得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以地看了看潇湘,又看了看星凛尊者,声线微小,“凛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墨儿想要母后。”
一段时间的依赖,让夏墨的心中出现了一杆秤,而此时安潇湘的重量,显然比星凛尊者要重了。
闻言,星凛尊者面色微沉,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双懵懂却坚定纯真的蓝眸,“墨儿,你乖乖回去,同玻璃回去,凛哥哥还有些事要做。”
说罢,星凛尊者便微微挑了挑手指,“砰”的一声轻响,他怀中的夏墨便凭空消失,如同他方才来时一般,化作一缕烟尘,随风飘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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