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碎了，无法复原
陆川眸子里划过一丝黯然。
是，他明明是希望乔夕消失的，想摆脱这个沉重的负担，卸下这份责任。
可他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女孩的死，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为什么？他想，大抵只是因为那个总爱围着他转的小傻子，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离开医院，陆川给助理打了通电话。
“去查乔夕的病历，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
回到那个他们共同生活两年的地方，陆川打开门进屋的那一刻，下意识皱起眉头说了句:“我说过不用你帮我拿……”
话说到一半，他哑然，脱下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轻微晃动。
从前他每次都很嫌弃乔夕，像只哈巴狗一样跑到他面前替他做这做那。
他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习惯了这一切，如今却再没人会为他做。
那个小傻子，是真的彻底离开他了。
将外套挂到衣架上，男人上楼径直去到书房，这时，助理将查到的病历资料发到了他的邮箱。
陆川犹豫许久，才总算下定决心，点开那份资料——
病历最早的记录是在半年前，原来乔夕早在那时候就患了脑癌。
半年之内，她的发病间隔越来越短，持续时间渐长，病症表现也愈发严重……所有这些记录，每一条都证明，她的病情恶化有多快。
而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注意力从来未曾放在她身上过，所以这些，他从来不清楚，明明只要他稍微多关注她一些，就能发现。
很多时候，人都是选择性忽视的，不是看不见，只是不想看。
心脏一阵绞痛，陆川眉宇紧蹙，留下深深的皱痕。
乔夕每次发病的时候，也是像这样疼痛吗？那时的她，在想些什么，会不会无助害怕？
矛盾的心理让男人眼中第一次浮现出茫然。
活着的时候，他从不曾在意，现在人不在了，他却忍不住去想她当时的处境。
迟来的关心，他自己都不明白，能有什么意义？
“先生，该用晚餐了。”
佣人的声音将陆川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下楼。
从前这个时候，乔夕早已经坐在餐桌前，像个嗷嗷待哺的乖宝宝。
在他下楼的时候，她总是会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干净纯粹，仿佛只能看得见他一个人。
陆川有一秒的恍惚，回过神后走到餐桌边坐下。
短短几日，恍如隔世。
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那么爱笑的小傻子，β再也不会对她展露笑颜。
桌上那道清蒸鲈鱼，是乔夕最爱吃的。
每次吃之前，她都会在嘴里碎碎念。
【吃鱼会变聪明，这样就不会再有人γ说我是傻子啦！】
而那时候，陆川总是一脸嫌弃。
【乔夕，吃饭的时候安静点。】
现在，再也没有女孩的吵闹，他的心却像是空了一块，这个家也仿佛少了生机，变得死气沉沉。
“先生，是菜不合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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