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了弟弟摔下山坡的样子,想起了老师额头上的伤,想起了护士的惊慌失措,想起了砸在自己头上的那把凳子。
很疼啊……
他又想到了穿越之初,阳光灼烧在身上的感觉,张沨痛苦的样子,她尸体的苍白,摄政王被剥龙骨时的血腥,冰台捅杀察格尔时的冰冷,还有小皇帝倔强坚强的表情。
好疼啊……
心里不知道什么地方,一阵一阵的发疼,疼得他喘不上气。
如果这注定只是个悲剧,为什么非要他来承担,为什么偏偏挑中了他,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也没有力气去想。他在黑暗里下沉,看不到一点光明。
“许祎!”忽然,有人喊他。
他挣扎的睁大眼睛,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许祎——”那道声音清晰了许多,但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无边无际的下坠感,他不知道自己会掉到哪里去,只是就这么无边无际的往下落。
“许祎——回答我!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吧!”那道声音锲而不舍。
他张了张嘴,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小光回来了!顾方光!白龙把她送过来了,你不是要照顾她的吗?”
他忽然一愣,想起自己在顾静安面前的大言不惭,想起她奋力分娩的模样,想起这孩子出生时,破开云层的那一抹天光。
“……光——”他微弱的吐出这么个字节。
“找到了!”一只手忽然拉住了他,把他从无边无际的下坠之中拉了出来,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周围一瞬间都清明了起来,如天光破晓。
许祎闭了闭眼,缓缓睁开,看着搂住自己的人:“……心魔?”
“给我起个名字吧。”心魔抱着他,头搁在他肩上,声音带着一丝笑。
“诶?”许祎缓回神,一脸惊讶。
“虽然我确实算你的心魔,但我是无相镜的碎片。”心魔声音很轻,“我用女娲石修复了自己,但我并不想就叫无相,给我起个名字吧。”
许祎愣了许久,一把推开心魔,抬手捂到了自己额头上:“我是不是发烧烧出幻觉了?”
心魔笑出声:“你可真是……”
“这是哪儿?”许祎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头秃。
“你的心湖。”心魔搂着他,看着不远处浓厚的黑暗,“我只能勉强驱散这一点,剩下的要靠你自己。”
“呃……”许祎眨眨眼。
“这些黑暗,是你的负面情绪,之前因为冰台一直强行压制。”心魔扶着他站起来,从身后搂着他,抓着他一只手抬起来,去触碰了一下缓缓飘过来的一缕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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