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撞破了,血很快涌了一地。他已经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把弟弟送去的医院,只记得医生走出手术室时疲惫的目光。
弟弟虽然当时抢救过来了,但没有度过危险期,最终还是在ICU里咽气了。
他以为妈妈会骂他打他,但妈妈没有,妈妈只是哭着看了他一眼,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
爸爸倒是给了他一巴掌,但是被外婆训了一顿之后,也什么都没有说过了。
他是在极度自责的情况下参加的高考,居然破天荒的超水平发挥,理综分数和那年他们省高考状元持平。
他进了医学院,学了中医,在学业的压力下一点点消磨掉自己的内疚与自责,又在实习后被老师安慰。
冰台不止一次疑惑,他为什么对老师的感情比自己家里人好。
因为他自责,他内疚,他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
冰台也问过他,为什么对顾静安那么上心。许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在某一个瞬间,把她当做了自己去世的弟弟吧。
也许他只是想把自己对弟弟的亏欠,补偿在顾静安身上。
他刚来这个世界,想把一切当游戏,可他看见了血淋淋的凶杀,他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些人都是有血有肉的。
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在山坡上,看见弟弟滚下去时那惊恐的目光和无助的表情。
他其实可以救弟弟的,他如果当时没有迟疑,没有怕摔,直接过去抓住弟弟,弟弟或许就不会死了。
这件事是他的梦魇,是他费劲心力想要忘记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重新回忆起来。
痛苦,自责,内疚,这些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犹如熊熊烈火,将他的理智焚尽。
许祎把眼泪抹干净,睁着灿金的眼眸,冰凉的望着他们:“把我的龙珠,还给我。”
“许祎——”冰台忽然出现,拦在了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肩,“你怎么了?”
许祎灿金的眸子里并没有映出他的身影。
冰台一皱眉,把三秋子抓了过来。她小小的一只,一只手刚好掐住。
“你做了什么?!”冰台的声音冷冽充满怒意。
“我可什么都没做。”三秋子一脸无辜的举着手,“我是启秋的信花,自古逢秋悲寂寥听过没?”
冰台微微睐起眸子:“你当你是花神,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怎么会。”三秋子笑了笑,“你是混沌的人,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但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只是我的花香让他回忆起了一些悲伤的事情。”
“能不能走出悲伤,就不是我能操控的事了。”三秋子从他手里碎裂,变成了一枝断裂的桂花枝条,上面的花朵已经落尽。
“可恶——”冰台咬牙,狠狠将花枝抛开,把许祎拉进了怀里搂住,“许祎,你冷静一点。”
“不是你要我拿回龙珠的吗?”他倒是没有反抗,还轻轻把头靠到了冰台肩上,“为什么现在又要阻止我?”
“龙珠只有他自己愿意给你才行。”
“说谎,你不就直接杀了察格尔吗?”
冰台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是和他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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