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外是一大片种了麦子的麦田,在麦田中间有一小块长方形地里,还长着些残枝断茎的玉米秸。这块地一边挨着公路,一边和广阔的麦田接壤,在沉闷的暗绿色调里显得灰黄苍廖。有几株玉米秸被踩踏得东倒西歪,就在这几株东倒西歪的玉米秸之间,有四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正聚拢在一起,他们的头靠的很近,有两个甚至脑袋凑到了一起。看上去好像商量着什么。他们的衣服没什么特别,都是黑色或者青色的最普通的棉服,他们都带的白色的口罩,因为离得远,他们又都捂得严实,所以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脸以及脸上的表情。
因为本来在大冬天出门的人就很少,特别像这种几个人聚在一起看上去就有些鬼祟的情形更是引起了肖剑的注意。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轻轻的推开最边角的那扇窗户。推开了巴掌宽的缝隙。
没有了玻璃的遮挡,视线变得更加的清明,肖剑快速地把他们打量了一遍。
忽然,为首的一个个子较高的魁梧男人似乎发觉这里的动静,猛地扭头过来。肖剑反应迅速,身子迅速回缩,躲到墙壁后面。
“老大你干什么呢?”眼镜虽然逗嘴时惨败,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生机勃勃地八卦,他疾步走到窗前,把脑袋探出去:“哇,老大,你是在看那几个人吗?嗯……他们是挺酷的……不过我感觉……他们更像是有病,大冷天的不在家暖和,跑野地挨冻。”
为首那人指了下这扇窗子,另外三个人如临大敌般迅速把脸往竖起的衣领里里一缩,大步地向公路上走去。公路上停了两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他们两个人一辆两个人一辆跨坐上去,然后飞快地向县城里驶去。
“我靠!还挺拽!”
“酷拽的神经病?哪呢?哪呢?”陈然也冲过来,把窗扇整个地推开。冷风忽地一下就猛烈地吹了起来。
“关窗,关窗。”眼镜喊道:“好不容易攒点热气都被你这傻缺给放跑了。”说着不由分说,把陈然的半截身子从窗口里里拽进来,呼地一声把窗户关上。
陈然差点被眼镜拽个趔趄,站稳了,觉得憋屈,抓住眼镜的脖领子,一边作势打架。
“你个傻缺,能不能消停会儿?”眼镜推了陈然一把,然后,给陈然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他们家老大。
陈然这才注意到肖剑此时正皱着眉头,一副凝神苦思的模样。
两个人眼神交汇,一人伸出一只手在肖剑的眼前交替着晃了晃,肖剑依旧恍然未觉。
两个人刚想询问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宿舍的门开了,眼镜的爸爸走进来,接着是陈然的。好吧,天大地大回家最大。两个人什么也顾不得了,和自己老爸背着被褥,书包,拿上脸盆、暖水瓶和肖剑打了声招呼就兴冲冲地下楼去了。
肖剑回神,和他们挥手告别,然后,他又走回到窗边,向外看了两眼,田野里已经恢复了这个季节该有的沉寂和萧瑟。
他的心里隐隐地泛起一种不安,这种不安像是扎进他心头的一根刺,不太显眼却让他有些烦乱。为了让那种烦乱有所消减,他故意让自己分心,把自己的所有用品又都重新打包,再关紧窗子,又把所有的窗子都检查了一遍。
司机来了,他和司机一起把东西搬下楼去,中途有几个男生和女生激动地想要过来帮忙,被他委婉地拒绝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其中一个男生身后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三十来岁,正不错眼珠地打量着肖剑,发现肖剑在看他,表情变得不太自然。
肖剑刚要张口说话,只见那人匆促地低头,转身,快速迈开步子,走进熙攘的人群,不一会便消失在校门外。
“那个人是你亲戚?”肖剑用手指了下那男人的背影,问那个男生,那个男生摇头:“不,我不认识他。”
“他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的?”肖剑追问。
““我不知道啊!这么多人,我真没有注意到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人,可能是谁家的家长吧!”
“但愿!”肖剑回了一句,便神色平静淡然地和那男生道别。可是他的心里却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他总感觉今天的感觉有些怪异,可是又说不出因何而怪异,心里忐忑了一会儿,便定下心来。
既然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那就静观其变,随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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