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没了支撑,往一边倒下,正好倒进了垃圾堆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倒是激起了一堆苍蝇,“嗡嗡嗡”漫天飞舞。
书沐白落地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愿,转移注意力一般抬眼观察阳台。
长方形的阳台面积不大,只有四五平米,半腰处拉了一根塑料绳,晒着一些布条和几支笔,最左边有一个水池,一台小型的滚筒洗机衣摆在水池底下,落满了泥灰,看起来平时并不常使用,旁边的台子上晾着几双军绿色布鞋。
钱小果无声地拿下一双布鞋换上,把她穿着的在路上捡的带血的鞋子换了下来。
阳台的门是一个两扇的落地窗,都贴满了黑色的广告纸,其中一扇中间没有贴好,留了一条缝。
钱小果朝书沐白招了招手,熟练地把眼睛凑到那条缝上面,通过不太宽阔的视野往里望,这是她常用来勘测老师有没有回来的方式。
“咦?”她看到了什么,轻轻惊讶了一声。
书沐白也凑过来,一只手放到落地窗上,低下头。
被缝隙压得扁平的空间中,能看到歪七倒八的画架,几个画架的木头上还带着血迹,正对面是一张躺椅,上面侧躺着一个高壮的男人,面朝窗户,正闭着眼睛,胸膛一起一伏。
“嘶”——
……
“嘶”——
……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听到了轻微的鼾声,夹杂着磨牙音。
钱小果抬起兴奋的脸,揪住书沐白的衣服:“是我同学,武奎!他还活着!”
因为那条缝隙不是很宽还有点低,书沐白凑过来看的时候需要弯腰,离她很近,肩膀几乎包裹了她的半个身体,她这么措不及防转过身来,一下子就差点面对面撞上,鼻尖甚至擦过了他的下巴。
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涌入鼻尖,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钱小果神经大条,对他下意识的疏远毫无所觉,发现还有同学健在,激动地拉开了落地窗:“武奎!”
一激动她就忘了控制音量。
床上的人呼吸一窒,像是打了个嗝,鼾声骤停。
钱小果正要迈步进去,书沐白突觉不对劲,长手一捞,抓住她的手臂:“等等。”
下一秒武奎的眼睛猛然睁开,竟是鲜血的颜色,一片通红。
是丧尸!
“吼!”
接近一米九的汉子从躺椅上跳起嚎叫,高壮身躯如同坦克一般朝阳台的两个人碾过来,狰狞的脸比恶鬼还要可怕。
那一刻,钱小果从头毛到脚,连尖叫都忘记了。
“闪开!”电光火石之间,书沐白一拉她的手臂把她甩到一边,迅速合上落地窗。
“哐”!
脆弱的落地窗不堪一击,直接被武奎撞碎,带着窗框破窗而出。
钱小果被甩得跌向水池,侧腰大力撞上了水池的瓷砖,疼得抽气,回头一看,一个透明的尖利物体正好在她眼球前方几厘米的地方划过,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她喘着气,看到武奎高大的身体卡着藕断丝连的窗框,“嗷嗷”叫着四处乱甩,阳台空间不大,那一头的书沐白手里提着大扳手,几次想要近身都被窗框暂时击退,面色凝重。
又有透明的尖利物体甩过来,她下意识拿手掌挡了一下,发现居然是从碎裂的窗户上甩出来的玻璃渣,如果她刚刚转头的位置再往那边偏一点,或者刚刚她没有挡,她的眼睛已经瞎了。
这个认知让她吓出一身冷汗,但更可怕的还在后头,武奎甩了好多下甩不开窗框,身体不断抽搐着扭动,一扭头,红通通的眼珠子对上了她,猛然瞪大,露出了布满血丝的铜铃般的眼球。
“啊!”钱小果吓得一抽,手在旁边乱抓,摸到什么东西都抓起来就朝他丢过去。
毛笔、布团、袜子、纸巾、鞋……
这些东西落在武奎的头上身上,一点作用都没有,反倒让武奎不满地发出了阵阵怒吼,朝她接近过来,身上连着的窗框卡住了墙壁,在白色的墙壁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子,像被怪物的爪子抓过。
“别碰她!”
书沐白在他后面喊了一声,蹲下一半,以右脚为中心,左脚鞭子一样抽出,狠狠踢在他的膝盖下方。
“咚”……一声闷响。
书沐白觉得自己好像踢在了铁板上,力的反作用震得他小腿发麻,武奎却没事的人一样继续朝钱小果靠近。
钱小果已经缩到了水池下方,紧紧靠着滚筒洗衣机,就差钻进洗衣机里面去了,狭小的空间让身负窗框的武奎不至于马上接近,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书沐白从后面不断发起攻击,但这个高壮的丧尸就像穿了隐形的铁甲,阳台空间又小,他许多技巧都无法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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