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静趁人不备一个快速的闪步躲在院中大叶黄杨后,她倒要听听自己到底对崔管事做了哪些自己都不知情的事情。
张刺史眉头紧皱,看了看周围耳朵大了一圈面容满是好奇的下人们,弯身靠近崔管事低声道:“她到底是怎么了你?”
崔管事抚摸着吃肿的脸颊,哽咽道:“属下这脸都是她......她.....”
说到后面泣不成声,委屈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张刺史原本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可算是一个咕噜掉了下去,他怕崔管事说出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准确的是怕胡大静做出一些不着调的事来。
下人们一个个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张刺史笑容舒展开来,眼尾的褶子透出的都是温柔,扶着崔管事的肩膀:“来来来,站起身来,地上凉。”
躲在暗处的胡大静将这伙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原来自己在大家的眼中是个彻彻底底的女流氓形象,连崔管事这种又丑又肥的老男人都不放过。
张刺史憋红了脸,使劲尝试着将崔管事给扶起来,结果累的大喘气,崔管事还是瘫在地上纹丝不动,无奈到只好放弃。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也理解你的痛苦,你也知道静娘的性子,一言不合就开打。”张刺史在解决这种事情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想当初被胡大静揍过的不敢去胡家要说法,都会拖家带口找张刺史来诉被揍的痛苦经历。
张刺史都会先暴怒指责胡大静不像话,然后轻声细语安慰受害者们,最后再嘘寒问暖慰问一番,例如最近收成怎么样,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家里的鸡啊鸭啊大鹅啊,蛋下的怎么样?
这一套流畅的程序下来,这些挨揍的可怜人离开的时候大多都是热泪盈眶,感激不已,感谢使君在百忙之中还挂念着他们,而自己会将来此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胡大静的拳头咯咯作响,好啊,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崔管事看起来憨憨蠢蠢的,做事还挺有一套,欲语泪先流,话故意说一半,满肚子小心机。
“可是属下的脸痛啊!”崔管事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你可知,打在你脸上,痛在我心里。”张刺史可谓是痛心疾首,双手捂着胸口。
崔管事有点小幽怨:“可是......可是,使君您刚才还要责罚属下。”
“我那是太痛心,不知你受过的痛苦。”
张刺史忽悠人一套一套的。
“你们几个来将崔管事扶起来。”张刺史吩咐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特意嘱咐道,“动作要轻柔。”
等崔管事好不容易起身后,张刺史开始新一轮的安抚:“好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静娘计较了,你都是个大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和一个不懂事的女娃娃计较,这事要是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但,属下的脸......”
“没事,我一会儿让厨房给你煮个大鸡蛋敷在脸上消消肿,顺便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
崔管事看张刺史都这样说了,自己再像个娘们一样喋喋不休,那就是不知趣了。
张刺史看崔管事沉默不语,吩咐身边的手下:“那这样吧,来人,去将李大夫请来。”
“使君,这个就不用了。”崔管事连连摆手,有些发虚,李大夫来了一脸就能看出自己的脸是怎么肿的。
“你就不要客气了,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张刺史抓住崔管事乱摆的手,拍了几下,“将崔管事请去客房休息。”
崔管事知道躲不过了,向张刺史告别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待崔管事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处后,张刺史让下人们退下,独身一人站在院内,目不转睛望着枝头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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