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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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

季迎江陪着喻孤箫来的,依然是靳棠带他进来。

熟悉的光线,熟悉的气味,喻孤箫走进来,身上就有些发冷。

寒冬季节,这里怕是更难待了吧。

“殿下,小心脚下!”靳棠提着灯,小声提醒着。

“这里,我已经来过第三次了。”喻孤箫轻声道,“也算是熟人了!”说着,喻孤箫自己笑了笑。

“以后不会再来了!”靳棠轻声道。

喻孤箫叹了口气,“但愿吧。这里,我真的是一次也不想来了。”

走到凌字号,喻孤箫看着牢门后的喻孤睿,心中一片凄然,自己,也曾经在这里住过许久。他现在应该如自己那段时日一般,心中苦闷又有些凄凉吧?或者,比自己那时还要更凄凉一些。

得到的再失去和从未得到一直争取最后还是一无所有的痛苦相比,黯然失色。

靳棠亲自去开了牢门,喻孤睿缓缓抬头,借着靳棠手里的灯,看见了季迎江手中端着的酒壶和酒杯。

狱卒搬了张小桌进来,安置好,季迎江把酒壶酒杯放在桌上,肃立在喻孤箫身后。

“父皇待我不薄,竟然让你亲自来送我。”喻孤睿手抚胸口,苦笑着。

喻孤箫摆摆手让靳棠和季迎江出去等候,自己则是在桌前坐了下来,直接坐在了草芥上,毫无顾忌。

喻孤睿看了看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桌边,“太子殿下如此随意?这里似乎不是您能坐的地方。”说着,在喻孤箫对面坐了下来。

喻孤箫轻轻笑着,道:“托你的福,我比你还先来到这里,而且,住的时日比你久。”

喻孤睿大笑,最后低下头看着桌上的酒壶,这下他才看清,这里有一壶酒,一杯酒,还有两只空杯子,不由得有些不解。

喻孤箫轻轻地把那杯盛满了酒的杯子往旁边推了推,又拿起酒壶来,往两只空杯子里倒上了酒,轻声道:“那杯是父皇所赐,这一壶,是我带来的,没毒。”说着,拿起一杯放在了喻孤睿面前,自己则拿起另一杯,看着喻孤睿。

喻孤睿有些动容,嘴角微微抽动两下。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想送送你。”喻孤箫淡淡地道,“作为,哥哥。”

“哥哥?”喻孤睿苦笑,“我没有哥哥,只有一个,样样都要强压我一头的兄长。”

“好多年了吧,你就不叫我哥了。”喻孤箫道。

“喻孤箫,你是来替父皇杀人的,不是来送行的,等我喝下那杯酒你就可以走了,没必要跟我说这些。”喻孤睿瞪着喻孤箫冷冷地道,“我不认为我们两个之间除了仇恨还有什么感情,你也不用跟我搞那套回忆往事!”

“你现在还在恨我?”喻孤箫定定地看着喻孤睿的眼睛,一字一句都问道。

喻孤睿愣了愣,冷笑道:“恨,恨了快二十年了,恨成了习惯,改不了,也戒不掉。”

喻孤箫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真的吗?那你为什么没听林贺言的话在祁州对我动手?”

喻孤睿一愣,接下来便是淡然一笑。穆言的供词,喻孤箫肯定是看过了,他知道他准备在祁州动手也不足为奇。

“我和他不一样,目的不一样。”喻孤睿撇开头,淡淡地道。

“都是为了报复我,有什么不一样?”

“他想要你的命,我又不想,他要你的命告祭林昭,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喻孤睿转过头来,看着喻孤箫,冷冷地道。

“你既不想要我的命,又不想要皇位,那你想要什么?”喻孤箫问道。

“皇位于我而言就是虚妄,不管我再怎么争,也只是徒劳。至于你的命,太值钱了,要不起。”喻孤睿道。

“手里有林贺言,还怕要不起?他可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谋。”

“足智多谋?”喻孤睿冷笑,“他顶多算是诡计多端。”

“看来,你们两个还不像我想的那样啊!”喻孤箫轻轻笑道。

“你想的哪样?”

“患难与共。”

听罢这四个字,喻孤睿大笑,眼角都笑出泪来,“患难与共?你也太看得起他,看得起我了!他就是条毒蛇,我可不敢跟他患难与共,他也不可能跟我患难与共。”

“你知道那次在勤政殿外你跟我宣战之后,季迎江说你像什么吗?”喻孤箫突然笑起来,脸上竟然露出调侃的意思。

喻孤睿微微一皱眉,低头思忖片刻,抬头笑道:“疯狗吗?”

喻孤箫大笑着点点头,喻孤睿竟然也没有韫色,陪着喻孤箫笑了两声,道:“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确像是一条疯狗,只是不能立刻咬你一口,撕下你一块皮肉!”喻孤睿微微前倾,盯着喻孤箫,但是眼神却没有语气那般凶狠。

“毒蛇,和疯狗,到底谁更害怕一些?”喻孤箫调侃似的看着喻孤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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