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迎江情急之下直接去了清宁宫,幸好没有片刻耽误,到了清宁宫就见到了余方。
喻泰着急忙慌地出来,季迎江立刻扑倒在地上:“陛下!殿下已在城门外等候了!”
“朕去接他!”喻泰像是丢了魂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地出了清宁宫,乘了轿撵,余方在一旁不停地催促着:“快点儿!再走快点儿!”
从清宁宫出宫,从宫门到城门,像是走了几十年的光阴。这条路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漫长。
喻孤箫在城门下站了许久了,一直如此肃立着,发上已经变白,肩上的落雪也不再融化了,他的睫毛上结了一层霜,嘴唇有些发紫,眼前也有些发黑。头上的旧疾开始发作,脑后一阵一阵隐隐作痛,他已经快站不住了。
快了,快了。他一直在安慰着自己,可是越等,身上越冷,渐渐地,心也冷了。
门,似乎动了。
喻孤箫凝目,方才紧闭的城门此刻正一点一点缓缓地打开。
一点一点,像是打通了他回家的路,他等待着,等它大开,等待着。
门后,他看到了圣上的轿撵,目光一凝,他,父皇,亲自来接他了?
还未来得及回身牵马,只闻得一声震天撼地的钟声在耳边炸开:“咚!”
这一响,像是击碎了喻孤箫全部的希望,他怔住了,看着门内,轿撵上缓缓走下的那人也愣住了。
“咚!”又是一声,喻孤箫的眼泪奔涌而下,轰然跪地,脑后剧痛难忍,只觉眼前发黑,他昏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
“殿下!”季迎江顾不得其他,飞奔过去,将喻孤箫从雪地里抱起来,使劲地摇晃两下。
喻泰甩开余方的搀扶,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蹲在他身边,轻声道:“怎么会这样……”
“陛下,殿下连日赶路,水都没有喝上几口,无眠无休,这才赶到啊!”季迎江抱着喻孤箫痛哭,紧赶慢赶,最终却败在了城门下,他还是没能回去。
喻泰看着脸色苍白的喻孤箫,有些哽咽,从季迎江怀里抱过他来,用力抱住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他,怎么这么轻?
季迎江一愣,要上去接过来,余方拉了拉他,轻轻摇摇头,两人跟在喻泰身后,踏着丧钟,一步一步,踏入了城门。
“殿下,回家了。”季迎江轻声喃喃道。
喻泰把喻孤箫抱进了撵中,告诫众人:“走慢些,不要晃,让我儿,好好睡一觉。”
喻泰抱着他,低下头看着他的脸。
睫毛上的霜一点一点地消融了,肩头和发上的雪也渐渐地融化了。
喻泰握起喻孤箫的手,把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
“受苦了。”喻泰喃喃道,有些哽咽,“回家了,不要怕了,咱们回家了……”
喻孤箫缓缓地睁开眼睛,脑后疼痛欲裂,他紧紧地皱着眉呻吟一声,喻泰低下头看他,喻孤箫这才看清楚自己在哪。
本能地挣扎两下,喻孤箫却有些贪恋地缩在喻泰怀里,此时,就让自己再任性一次吧,以后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和特权。
喻泰凝眉看着他,轻声道:“再睡会儿吧,还没进宫。”
“父皇……”喻孤箫轻声叫道,声音里藏了无尽都委屈和恐惧。
这一声“父皇”,把父子二人的眼泪都勾了出来。
“父皇!”喻孤箫哭着往喻泰怀里钻了进去,“儿臣没有娘了!儿子没有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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