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新皇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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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祭天神、定国号,大典之上追封生母李氏为圣母皇太后,命人重建皇陵,并有亲去江南迎回生母坟茔之意。亡母得到了至上荣耀,而那暴毙的先帝无人作传,史上轻描淡写了几笔,厚此薄彼,不贤不孝,众人惊怒却不敢言。

得到司马家和向家的支持,赵鸣飞掌权后干脆利落地将西川军队赶出了东齐地界,他做事又狠又准,不日便平定了各地的反乱。本来朝堂诸事已被赵千霖安排妥当,赵鸣飞只需压住顾玄松等人,便能坐稳皇帝宝座。他少年成名,杀伐果断,无人敢不服。

大雪今年似去年,宫里景物依旧,只是人已非。寒梅花开如海,天地又是一番新气象了。

云槿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剑眉星目,沉稳刚毅,他已经完全褪去了年少的稚嫩,他踩着尸山血海成了天下的王。

她在柴郡遇到的是赵鸣飞,可到了青城,他就不再是赵鸣飞了。她有时候心里很疼,不知该恨谁。她的鸣飞湮没在那刀剑风沙里了,如夏萤所说,青城真是个鬼地方。

“好看吗?”他轻挑眉,她忙转过头去。两人坐着吃饭,并无宫人在侧,赵鸣飞见云槿似乎胃口不错,夹了一筷子菜给她,她也没有拒绝。

“你想住在哪里?毓秀宫?”两人日日怨怼、冷战,斗了这么多日,他突然松口了,云槿感到意外,只道:“霈园。”

“就毓秀宫吧,你住习惯了。”他的语气不容拒绝,云槿腹议,赵鸣飞道:“是不是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比我重要?”

云槿淡淡道:“你不一样,你我是仇人。”

他点点头,涩然道:“嗯,仇人。”显然,她半点儿也不在意皇后的位置,他君临天下,她却不愿和他并肩携手赏遍万里江山。他忽生凄凉,心里不止一次在想,若是回到从前,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顿饭吃得并不愉快,赵鸣飞扔了筷子起身去了重华宫。宫人皆知,赵鸣飞独宠司马懳,登基大典上也只诏封了她一个,那重华宫美轮美奂,奢华无比。与皇上同住熙泉殿的云姑娘样貌性子虽好,却动则就触怒龙颜,实在让人费解。宫人都是新进的,无人识得云槿,宫中传言她是嫁过人的,总之皇上并不是真的宠爱她。

是日深夜,不知云姑娘又怎么惹恼了皇上,宫人见赵鸣飞只着中衣就出了寝殿。冰天雪地,他赤脚就出来了,肩上殷红一片,看着吓人。次日,皇上命人将云妃的东西都挪去毓秀宫。宫人皆知道了,以后不能叫云姑娘,而是叫云妃娘娘了。

皇上喜怒无常,行事从来任性自专。某天又想起来霈园那位,命人接她进宫,这明显是在打司马家的脸。从名份上说,霈园来的那位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皇上的结发妻子,她又住在了紫宸殿,亡国孤女成了皇后娘娘,听说重华宫的那位跟皇上闹了好多天。

不过,说来也奇怪,紫宸殿那位自从入了宫,皇上并不去看她,她自己也从不出宫门,安静得很。宫里最有荣宠地位得还是司马懳,她虽是贵妃,却掌管着六宫大权。

又下了几场雪,毓秀宫积雪重重,月色和着雪色映在窗子上,殿内都柔和了起来。时至深夜,云槿听到外面隐隐有动静,她立时起身,换了衣服,开窗听到外面宫人和侍卫都在喊抓刺客。

何人敢行刺赵鸣飞?所谓刺客并非真的刺客,云槿从枕下摸出那把短剑,戴上斗篷,出了寝殿。她特意交代宫人无须守夜,她不叫谁都不能进寝殿。寒冬深夜,又有刺客,宫人谁还敢出来。

云槿刚出寝殿,宫门就开了,赵鸣飞进得宫来,手持长剑,神色自若。云槿见他一人坐在院内,古怪可疑,上前问道:“你怎么一个人,不是有刺客吗?”

赵鸣飞淡淡道:“我只要保护你一个就好了。”云槿道:“我去看看玉娴。”

“站住!”赵鸣飞冷冷道:“哪里也不许去!”云槿暗怒,一跺脚回了寝殿。她从窗子看去,他坐在风雪里的身影很单薄。她不知他为何还如此执着,那晚他欲跟她亲热温存,她从枕下摸出簪子刺了他一下,他扬起的手打偏了,无奈地落在她脸侧。血滴在她额头,她一惊松了手,他夺过簪子折成两半,冷哼一声,愤恨而去。

那一簪子刺得不轻,这些日子都不曾见面,她以为他已经厌倦她了,她也好找时机脱身逃走了。但今晚他一个人坐在雪夜里,他囚禁她,保护她,至死都要把她强留在身边。

司马懳听到宫人禀告,昨晚闹刺客,皇上却独自一人在毓秀宫的院子里坐了一夜,天亮才离去。她不禁生愁,有云槿在,她如何才能完全拥有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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