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雪再次回到夏公馆,夏夜清并未放在心上,他曾经说过,会让慕雪下半生衣食无忧,自然也不会介意给她一个住的地方,反正对夏家来说,多一个人也丝毫没有影响。
慕雪倒也不挑,夏夜清和宋泠月住在东院,她就去了更东边的院子,方便进出,也省的遇到宋泠月尴尬。
就这样相处了半个月,倒也相安无事,只是给老太爷请安的时候,多少尴尬些,夏家的人除夏夜清和大太太外,其他人背地里都对宋泠月颇有微词,自然也不会向着她,只认慕雪是夏夜清的太太,屡屡给宋泠月难看。
可对于慕雪来说,纵然有夏太太这个名号在,也比不得夏夜清对宋泠月的情意深厚,更何况她这个夏太太不但名存实亡,甚至连名,都是夏夜清碍于慕家的脸面施舍给她的,个中心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也因为如此,慕雪对宋泠月越发妒恨起来,一个女人要是嫉妒起另一个女人,又迟迟得不到宣泄,那将是极为可怕的。
进入腊月,宋泠月和夏夜清的事情都多了起来,夏夜清的伤势还没好,各方借着这个由头,没少来夏公馆探望,一方面是因为夏夜清的人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身份,毕竟依仗他的人多,加上他又是为了战事受的伤,上头几番嘉奖,更让他炙手可热,夏公馆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腊月中,眼看着快年底了,战区接二连三传来好消息,先是上海方面和英国还有日本达成了和谈,各自退了兵,关押的学生和工人也都完好无损的放了出来,政府加以安抚,虽说这结果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终归是有了个了结。
另一个好消息是,唐风和洪钰仁转战去了山东,加上政府方面屡次出兵,愣是用武力从日本手里夺回了对青岛的管辖权,这算得上当年的一件重大历史事件,远在京都的人接到这个消息,都人心振奋。
至此,魏千帆在青岛的计谋没有得逞,如同丧家之犬逃回了京都,他也是个聪明人,此行算不上光明正大,他也没有大张旗鼓,上头也不能追究他什么,只是多少失了势,他又失去了蓝衣这个左膀右臂,也算是损失惨重。
腊月二十三这日,宋泠月早早的离了夏公馆,回了宋府,小年也是个重要的日子,宋泠月照例要去墓地看望父亲一次,也要和清宁去少棠的墓地看望,还要陪着容太太和小雨,一天的时间算起来,倒是没工夫管夏夜清。
这边宋泠月才离开,后头大太太却闹了起来,她这些日子天天跟宋泠月一起,早已经习惯了她在身侧,吃过早饭看不到她的影子,顿时就急了眼,喊着闹着要找小月。
夏夜清怎么哄都哄不下,家里又有事务缠身,张副官不在他走不开,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家里的司机带着一个小丫头,开车带着大太太一起出了门,让他们随便转转,等大太太忘了这茬事儿就掉头回来。
本以为大太太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上来了,司机开车带她转一圈儿就好了,没想到车子才准备掉头回来,大太太却又不肯了,脑子也似乎在一瞬间清明了起来,指着路让司机跟上去,说非要追着宋泠月不可,司机不敢怠慢,只好按着她的吩咐驱车过去
宋泠月和清宁从墓地回来,又让吉诚驱车去了祥福记,给容太太和小雨买了些吃的,给夏家的大太太也买了一份,大太太和宋泠月一样,喜欢甜食,多买些总没错。
快赶到宋府时,宋泠月才留意后头有辆车子跟着,正想让吉诚放慢速度看清楚,车子却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哎呀!”清宁的额头撞在了前头座位上,疼的呼出了声。
宋泠月也半个身子撞了上去,等坐正了身子,没好气的对吉诚道:“吉诚,你怎么回事?”
吉诚苦笑着扭过头,一只手指了指车前头,“大小姐,前面有人拦车。”
宋泠月这一来就忘了后头跟着车子的事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却见车前头是董丽娜,身侧还跟着宋江月,眉头顿时皱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清宁看她的神情,知道前头的两人来者不善,有些担心的问道:“小月,她们这是做什么?是跟咱们家有什么仇怨吗?”
宋泠月怕她多想,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清宁姐,你别担心,你先下车回去,就跟干妈说我去公司了,等一下就回来,我带她们先离开这里,不会有事的。”
“可是……”
清宁还想说什么,宋泠月摇了摇头,要她听话,清宁只好点点头,先带着东西下了车子,走到家门口回望了一眼,却见董丽娜和宋江月已经上了车子,掉头又向外面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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