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隔着门看着酷似严熠的这个孩子,着实有几分心酸,这是严熠唯一留下的血脉,虽然和他长得像,却瘦弱不堪,衣服也穿的破破烂烂,看来这孩子跟着宋江月和宋奔,日子着实难过。
再打量一下视线所及的院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的到处都是,房子的外漆也脱落了大半,外头看上去还像个样子,内里却是破败之相。
宋江月拄着拐杖走到宋奔和孩子跟前,先是横了孩子一眼,随即又把目光看向宋奔,哑着嗓子说道:“爸爸,你怎么跟孩子一般见识,她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这样骂她。”
宋奔如今虽然是老了,身上那股老无赖的劲头却不减当年,跺了跺脚,翻着白眼骂宋江月道:“你还有脸说,想当初我还能过滋润的日子,可现在被你们母女俩拖累的,成天过的是乞丐一般的日子,要不是靠着偶尔赌博挣点儿钱,早饿死了。”
骂完看宋江月和孩子都不吱声,伸手戳了戳孩子的脑门儿,又提高了声音道:“你看看你这个赔钱货,你长到这么大,你老子都没管过你,从前还知道给些钱财,后来是要着才给,如今一年多过去了,连个影子都见不到,更别说钱。”
宋江月听着这话气不过,忍不住还嘴道:“这能怪严熠吗?还不是你当初抽大烟吸**,好容易戒了又吸,才惹得严熠急了眼,不肯给我们生活费,我大病一场没钱治,落下这咳嗽的毛病。”
说罢这话,宋江月又低头猛咳了一阵,宋泠月在外头听着都觉得难受,宋奔却早已司空见惯,对此毫不在意,还讥讽道:“你找不到可靠的男人怨得着我?我还不是被连累的,说不定,是缺德事儿做多了,老天惩罚你的。”
“你……”宋江月语滞,被这番话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只能伸手指着宋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几年宋奔越发老混账,对她和孩子不是打就是骂,她又成了个半残废的人,根本不能拿他这个老子爹怎么样。
这两人斗嘴的功夫,那孩子一言不发,只一味低着头看着脏兮兮的脚尖,头顶和后脑勺的头发垂下来,乱糟糟的,远看真的像是一个行乞的小乞丐一般。
宋奔大约是见不得孩子这样,冷哼了一声,拍拍身上的衣服就往大门走,显然是要出去,宋泠月见势,生怕被宋奔开门撞个正着,也不敢再听,转头就跑。
赶巧冬子开车追了过来,宋泠月不等他停稳,打开车门跳了上去,又让冬子赶紧掉头往回开,越快越好,冬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遇到了危险,也不敢多问,一脚油门车子就弹了出去,逃也似的往回开。
宋奔从家里走出来,就看到一辆汽车绝尘而去,连车上的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倒是弄了他一脸的灰土,气得他拍着脸上破口大骂,“有车了不起,想当初你老爷我也是坐过车的,是什么东西,扬灰到我家门口来了。”
饶是他骂的再厉害,车上的人也是一个字都听不到了,冬子把油门踩到了底,眨眼的功夫就把宋奔的家远远的甩到了后头。
宋泠月探着头从车后玻璃看了一眼,宋奔显然没有看到她们,离家去了别的地方,宋泠月松了口气,瘫倒在后座椅上。
冬子看她这样紧张,边开车看着前方边问道:“大小姐,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怎么怕成这个样子?跟见鬼了似的。”
宋泠月后怕似的拍了拍胸口,撇嘴说道:“比鬼还可怕,鬼最多就是吓人,可我遇到的,能生生害死人,你说是不是比鬼还可怕?”
冬子嘿嘿笑了两声,“大小姐做生意多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还怕这里的人?”
宋泠月摇了摇头,叹声道:“你不知道,这宅子里住的人,本来是我的亲人。”
冬子更觉不可思议,“亲人也可怕?”
宋泠月苦笑一声,“亲人才可怕,毕竟她们要是在背后捅起刀子来,我们是没有任何防备的。”
冬子虽然不明白这宅子里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宋泠月的这句话,他是相信的,毕竟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有些事情,比很多人看的都透彻。
“大小姐,您现在不用怕,因为您背后站着很多人,必要的时候,有人会甘愿为您挡刀子,绝对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你。”
宋泠月回到家里,已经是日落西山,唐风还没有从厂子里回来,家里只有容太太和清宁在,清宁这些日子在学习刺绣,和新来的佣人小娇在房间里一待就是半天,宋泠月也不好去打扰她,只好去找容太太。
容太太才吩咐了厨房做晚饭,正在客厅里跟管家说话,宋泠月从楼梯上下来,管家以为她有事情吩咐,连忙转向她。
“大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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