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璇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被哥哥吻过额头,她就觉得自己大脑空空荡荡,只是一遍遍在眼前、脑海回放着那个不带丝毫色情意味的吻。
她睡不着,就下楼做家事,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柜台、摆件。等到后来,她见城南熄了灯,怕吵到她哥,就趴在桌上喝茶,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不知不觉,她在那儿待到半夜,忽然听到城南房里传来“嘭”一声响。
婉璇跑上二楼,隔着房门关切地问:“哥?怎么了?”
隔上好一会儿,城南闷闷地回道:“没事。”原来,城南在床上滚了半宿,下床起夜时心不在焉,把脸盆架撞翻了,刚好磕到脚。
“璇儿,你怎么还没睡啊?”城南龇牙咧嘴地揉着脚丫子,声音高低不平带着调儿。
“……就睡了。”婉璇低头沉默片刻,闷闷地说。
“那你快去睡吧。我没事。”城南催促她睡觉,“再不睡要变丑了哦!”
婉璇听他拿小时候哄她睡觉的话来说,忍不住笑出声:“噗~嗯,好,我就去睡。”说完,她乖乖地回房去了。
而城南,则又回到床上捧着簪盒,纠结许久。
这一夜,酒坊里的两个人都没有睡好。城南为簪伤神,婉璇为他失心。
而在城西,还有一个人为那支簪子,为城南,辗转难眠。
绣娘寝室,外间。
忘川穿着件单衣,靠在床边,凝望着空中的月儿,默默发呆,表情略带痴傻。
“咦,忘川姐,你怎么还没睡啊?”時謶端着绣绷走进房,她今日加班加点才把手头那件衣服绣完,可绣绷又松了,她还得把它绑好,不然明日没得用呢。
“哦……我……”忘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嗫喏着。
時謶看她穿了身单衣,转身取来件外衫给她披上:“忘川姐,你也是,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你看这天都冷下来了,还穿着单衣在窗边站着。”
忘川由着她动作,身心恢复正常,稚气未脱地嘟囔:“哎,時謶,你有点烦耶。”
時謶脸色一沉,忘川心道不好,就听她训道:“哟,现在就嫌我烦,那行,下次我不管了。让你直接冻傻冻病,行吧?”
“嗯……我不是那个意思嘛,好時謶,别生气啦。”忘川笑眯眯说道,拉着她的手撒娇。
“去去去,别跟我闹,也不嫌腻得慌。”時謶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虽然,忘川比她大,绣工比她好,品级比她大,关键时刻比她有主意。但在日常生活中,時謶总有种忘川比她小的感觉——她经常让她操心。
時謶敢说就连她家蛋蛋哥,都没有忘川这样惹她耗费精神,和忘川同一寝室,她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哎呀~時謶,你最好了嘛,不要摆个臭臭的脸嘛。”忘川拖着她的手腻歪。
“哼。”時謶扭过头取来自己的针线筐,扯出布条招呼道:“还不过来帮忙,我的绣绷快散了,来帮我重绑一下。”
忘川知道她这是不跟自己计较了,笑嘻嘻地上前,三五下就帮她把竹条框拆了下来。两人凑着坐在一块,绑起绣绷来。
時謶暗自感叹忘川在手工上的天赋,忽又想起她之前那副作态:“忘川姐,你刚才,是在想什么呢?”
“嗯……没想什么呀。”忘川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脸上却飞起丝若有似无的红晕。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