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拿走！”
车子发动之前，支票从窗口扔出来。
轰——
小破车此刻，怒吼着，绝尘而去。
陶夭夭弯腰，捡起支票，重新叠好，放进提包。五星级酒店附近，没有出租车。要往前走两条街，才有地铁站，能在附近打车回家。平时很少穿高跟鞋，虽然脚上的只有五厘米高，走起来也十分吃力。夜色浓郁，街灯无精打采，长长的街道像看不到头。陶夭夭脱了鞋，拎在手里，急匆匆赶路。人行道上，有几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她心里不停报警，脑中不时上演凶杀案桥段，只顾着拼命往前走。
终于走过两条街道，有一个出租车司机在她身边减慢速度，摇下车窗。她一看对方凶巴巴的两条眉毛，吓得拔腿就跑。前面不远就是地铁口，她气喘呼呼跑进去，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车厢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揣测。有个男人靠过来，轻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如同惊弓之鸟，退到车门边。
为了防止被尾随，陶夭夭从地铁口出来，多绕了一段路。她不敢停，一路狂奔着回家。门口的暗影中，立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个挺高大的男人。老小区治安不好，陶夭夭的心已经卡到嗓子眼，她站在电梯出口，挪了几步，不敢往前走。
打电报报警。她已经悄悄按出报警电话，就差拨通了。
“陶夭夭！”
人影说话了，声音冷酷，伴随着这冷酷声音而来的，还有亮起来的感应灯。借着灯光，她看清了灯下的人，卓华。之前一直被恐惧支配的神经，忽然松懈。她整个人都快瘫倒，靠在墙壁上，艰难地支撑自己往前走。
“你为什么没追上来？我在拐角等你！”
“那多谢你了，是我跑得太慢，眼睛太瞎。”她拎着鞋子的手摇摇晃晃，在提包里摸索半天，才找到钥匙开门。卓华顺着她手中的鞋子往下，看见了她的双脚乌黑一片，边缘的皮已经磨破了。
他想跟着进屋，但陶夭夭动作迅速，很快关门。虽然有她家里的钥匙，但联想到她排斥的动作，他忍住了。
陶夭夭走进卫生间，小心翼翼洗脚，洗好后，裹着浴巾瘫在床上发呆。这一天的幸福和痛苦都来得太快了，她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大哭。她想找个人倾吐。顾参谋此刻，应该跟周正腻歪在一起。周舟呢，大概如愿拽住了卓越。她不愿意影响她们的心情，只得默默消化。
是卓华太无情吗？
不怪他。
尊严是一个人行走世间的脊梁。一个人若为某种东西失去了尊严，他的灵魂就不够完整。卓华想要的，始终不过是独立和自由，用实力证明自己。
我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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