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心里感动，估摸着要是说出来宋燎只会更尴尬，便只道了句谢谢。
滴眼药水是一件会让人莫名生畏的事情，周惜哆哆嗦嗦好几下也没能成功，看得宋燎心里焦急，接过他手里的眼药水：“抬头，我帮你滴。”
周惜于是睁大了眼睛坐在床上，巴巴地望着宋燎。
宋燎一怔，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耳根，然后半跪在周惜对面，干净有力的手指轻轻撑开周惜柔软的眼皮。
周惜的睫毛挠着他的指腹，勾着飘渺的痒。
冰凉温润的液体滑进眼球，周惜舒服得打了个激灵，闭上眼睛的时候人工泪液从眼角滑落下来。
宋燎习惯性地帮他抹去，耐心地等周惜睁开眼睛。
周惜一睁眼，便撞进宋燎关切的目光里——像是沉静的湖面被三月春风吹起波澜似的温柔，一想到是这样的宋燎陪伴了自己一整晚，周惜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宋燎这才发现自己和周惜离得这么近。
周惜的脸上还留着昨夜的泪痕，眼袋也肿得像是核桃——可还是好看，鼻头小巧圆润，嘴唇透着淡粉，快要齐肩的浅色头发垂顺在耳边，露出若隐若现的精致的耳朵。
“宋、宋燎？”周惜哭昏了脑子，脱口而出，“你要亲我吗？”
宋燎被烫到似的收回捧着周惜脸的手，猛地干咳起来。
周惜递给他一杯水：“嘿嘿，我就是开个玩笑。”
宋燎心情复杂地接过水喝下，又问：“心情好点了吗？”
“嗯！”周惜用力地点了一下头，生怕宋燎不信，“我昨天有点失控了……对不起啊，还那么麻——唔唔唔？！”
他画还没说完，就被宋燎捂住了嘴巴。宋燎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周惜，我昨晚说的话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说的谎话。”
周惜不明所以，宋燎的耳根又烫起来，他偏过头道：“一家人没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周惜眼睛亮起来的瞬间，宋燎逃也似的跑进卫生间洗漱。
“啊！宋燎！”周惜哒哒哒一路小跑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吓得宋燎把刷牙水咽了下去，“你千万别和阿姨说我昨天的事。”
宋燎无奈地重新漱口，结束后边洗杯子边道：“放心，不说。”
周惜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惊恐地凑近了扒拉自己的眼皮：“怎么肿得这么厉害啊，下午还得去拉小提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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