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刘芳这边刚随流元晟归府见过流府上下人的都安好, 流家经此一役之后也算是劫后余生,必得好好休整一番,原本是这么些时日未见着要留下刘芳用晚膳, 不必急着回去。
流元晟这回来有许多话要同家里人讲,刘芳同身边的芹香逛了会院子,收到消息正要往正厅去,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 心口揪起的一紧!
这感觉是怎么回事?心里隐隐的涌现出一股不安感,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流家的劫难过去了流元晟也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要说现在会有什么的事的,难道是褚良言?!
想到这里刘芳心里的不安渐渐大了起来,身边的芹香也是很快察觉到自家主子的不对劲, 赶忙扶着刘芳到旁的亭子停歇一会。
“主子, 怎么了?”刘芳被她扶着坐下, 心却是越发急切反拽住芹香开口。
“褚良言!他有消息传回来么?”
芹香虽不知道主子为何突然这么发问, 但从此刻主子面上露出不似作伪的急切神色,也知道定然是有什么问题了,回复要去打探一番再来回禀让刘芳不要忧心了。
原本只是问个平安的事没想到夜幕也没有消息传来, 刘芳心里的不安定也是被高高提起不能放下,实在是没有心思待着用膳了, 朝流元晟告了声便要归褚府。
离去之际流元晟也是担心的, 但见女儿面上的担忧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挽留,只叹息一声的嘱咐她要顾好自己,芹香没打听出什么也没法劝得主子只好待在她身边才好安心,先前发生的意外全是因为自己没好好待在主子身边才会害主子遇险,自那之后芹香正是一刻都不敢离刘芳太远, 即便是自己要离开都会和竹香交接好,刘芳也觉她是太过小心了,但二人如此为她尽心力她也是从心底的感激。
摇晃之间到了褚府,刚下马车便见人急急忙忙的来报,褚良言同幽昙教逆贼缠斗之际落入水中,下落不明!
刘芳早有感知,这会听了消息心里急火上来也勉强稳住心神,她还不能倒下,她得撑着。
汇报的人也是心里上下忐忑,这其中的凶险说了又怕人撑不住就这么昏了,但不说又怕这会人蒙在鼓里万一真有什么不测之际倒是怕就不是这反应了,刘芳此刻面容沉了下来,虽不好看但是也没露出无助慌乱的神色。
听完汇报也是亮出了府里的令牌交给了府中老管家,召集人手同官府的一同去寻褚良言的下落,待这批人准备好出发后,芹香原以为主子此刻要待在府中好好等着,结果见刘芳回房里换下一身便捷的装扮?
还递给芹香衣服,这下她还不懂就是白跟了刘芳这么久了,主子这是要亲自去找褚将军!
“主子这是。”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要做些什么才行,不然。”不然怎么样她也说不清,或许她自己都没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褚良言在她的生活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从未思考过有朝一日他不在的情形又会是如何,她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寻心而去,去找他!
此刻被心心念念让人为其捏一把冷汗的褚良言状况也实在算不上好,被旋涡卷入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水朝自己漫过来,褚良言在被卷入水底前憋气动作,意识也还算清醒。
而害他到这般田地的陆礼寻也不轻松,他瞪红着一双眼看向在旋涡卷中堪堪想要稳住身形的褚良言,而后望向旋涡底下的口子空洞间还隐隐浮现出暗光纹路,这是幽昙花纹,也算是他同那人这些年费力寻到的唯一处,唯一处幽朝皇族的踪迹,想到这里他又觉畅快些!
这旋涡的压力似乎轻了些,褚良言也注意到了空洞中间的幽昙纹,像是受到牵引般朝它而去,渐渐的呼吸开始顺畅起来,快到底的时候周围的水分避出不大不小的空间,陆礼寻见了这奇异的一幕也是死死瞪大双目,他所处的水并未分开?
这下陆礼寻也反应着开始挣扎起来,竟然是真的!原来他们费心筹谋的一切,正主就在身边,真是好一番心机谋划啊。
用不了褚良言多管陆礼寻也受创严重,本就撑不太久,此刻即便是知道这一切活像是笑话也是无力看着意识模糊消散……
刘芳已经在岸边寻起人来了,奇异的是刘芳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在来到此处后竟然平复了,像是感应到对方不会有危险一般,只是她不想松懈一刻,也许她的感觉有误,褚良言现在不但失踪还有可能情况危险?
翌日不过是在旁稍作休息刘芳打算划船到出事地的中心去,这样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对于自己主子展现出来的执拗劲头芹香知道自己劝不动,既然劝不动那就好好替主子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只是在踏上船只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这船只上还有人?
对方从里头出来时候,四目相对,刘芳心里此刻霎时间静了下来。
装束上虽然变了不少但褚良言还是一眼认出了刘芳,此刻面上神色松动缓和的一笑,刘芳发现二人如今不必多言仅凭一个眼神便能生出许多想法。
视线落到他身旁躺着的人?陆礼寻。
阖着双目没有动静,看来不用问发生了什么也明了结果了,褚良言刚揽着刘芳迈下船只远处得了消息的大票人也陆续赶来,剩下的收尾有人负责了。
二人出来的有些久了,褚良言虽人没什么事,但毕竟也是同陆礼寻一番耗战也是疲倦的很,由人安排着先归府整顿过后再入宫回复圣命。
*
看着已然气绝多时的陆礼寻晋德帝也是沉默的片刻,而后便着人将其送到还在牢狱之中听候发落的陆戚江面前。
看来终究是与他无缘,寻不得这幽朝秘术的下落了。晋德帝双目微眯渐起,这祸头的根源本就是源于人心一个‘贪’字。
想着事情心头万般滋味涌上,几乎是下意识的掩住口不由的猛烈咳了起来!
他这一动静可把旁的人招代理的紧张起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唤太医举动。
而这头见到陆礼寻的遗体,让从入天牢一直窝在内角不发一语的的陆戚江见了,半晌间先是似发狂般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被凌乱发丝遮挡面庞狼狈跌坐着,在细听之下竟随着颤抖的肩传出压的极低的呜咽声。
晋德帝缓过神来的挥手阻止了他们此刻急切的动作,将陆戚江、陆礼寻父子的处置决意做出。
陆家的爵位算是彻底断送在了陆戚江这代,陆礼寻已死晋德帝也不想过多为难了,陆戚江的下场也是被秘密‘处决’了,事到如今陆家究竟是否是真的包庇幽朝后人已经不重要了,只是最后的这一道道决定背后体现的是晋德帝作为君王拥有不可违抗的至高权利!
该了该办的都办了,晋德帝这强撑着到现今身子骨也终于垮了下去,卧在塌上静养着情况确是一日不如一日的糟糕下去。
他是知道锦妃心里谋算的,在彻底倒下前还是下了道密旨:去母留子!
晋德帝是不可能听到来自锦妃挣扎不解的临走前的质问,简单交代完立储的诏书在何处后他满意的阖眼,这一生过往种种如同走马灯浮现眼前:
他的一生曾立过四任承袭大统,前三次可都无一例外出现了如那女人预言般的出现了问题。他子嗣不丰得了孩子本就少,皇子更是屈指可数,又因立储之事折损过半,所以比起这诅咒应验,倒不如他将难题留给后人徐徐图之。
想着想着便没了鼻息动静垂下了手腕,一时间哭声四起,尖细的嗓音高喊的一声:陛下驾崩了!
晋德帝这一去,余下事倒真如他所思量的般,是后来人的了……
晋德帝驾崩举国哀悼,丧仪主持完又要忙着新帝登基事宜,先帝立储诏书一出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不立自己的儿子反倒是立了自己哥哥膝下的独子平王,不过这天家的意思一般人纵然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不敢妄议。
霍宗昀接到旨意的一刻总有种本该如此,从前他不知道但可窥见一二的深意,如今变成自己到是蒙上一层迷雾了?
不管众人心里如何打算霍宗昀的登基大典是有条不紊的完成了,替位者的更迭声势浩大,但过眼平息之后也不过是翻篇的一页。
“圣上,先帝留下的人都已安排妥当了,其余的还有……”堂下人恭敬的回着话,霍宗昀确是正要落下的笔一顿,脑海中的思绪也翩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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