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歌如遭雷击,脸色登时变作灰白,我见她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刚想起身扶着她,却被沧弈拽着胳膊拉起来,道:“随我出去。”
外面的婢女见了我和沧弈在一起,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有几个甚至在瑟瑟缩缩地发抖,显然是平日没少说我的坏话。
“你不必为那个谋士自责。”沧弈道,“他是桦音的人。桦音在我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眼线,只有他活得最长。今日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向我证明他的真心,倒不如我直接成全了他。”
我不语。
“阿绾,有时我真不知道如何爱你。”沧弈诚恳道,“或者,你来做我的王妃,如何?”
“我不要。”这三个字,我说得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沧弈“嗯”了一声,显然已经猜到这个答案,所以并不是很失落。
我见门口停着马车,便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看我的兵。”沧弈说,“那地方风景不错,顺便与你散散心。”
我早就猜到,他既然豢养着谋士,自然手下有不少死士。其实我不懂,为什么他要带我去看这些,他难道对我就没有半分起疑吗?
但是,我没有拒绝,我乐意为恩公摸清沧弈的底细。
马车出了邺城,向一处偏僻的山涧行去。我一路盯着窗外,试图记住这条路,以便回去时更好地给恩公通风报信。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他。
沧弈往窗外瞟了一眼:“这是翠岭山。”
翠岭啊,我忍不住多瞟了几眼。记得那日去魔界取梼杌之眼时,我与沧弈从翠岭山上飞过,那时我在云上,见众生皆是微渺,如今我行至翠岭山脚下,才知道这山如此高大。
山路陡峭,马车颠簸不稳,沧弈便默默用手挡着我头上的木制棱角,生怕我磕到碰到。
“往日我一向是骑马过来,”他说,“今天带着你,本想着用马车方便些,现在看来反而没有骑马灵活。”
他冲我笑,全然没有早上面对谋士时的狠戾。我想我是应该厌恶他的,可是这样的他让我讨厌不起来。
“你上次说,你的家在天上?”沧弈故意逗我说话,“你可愿给我讲讲天上的故事?”
已经许久没有人和我说天界了,桦音一直以为我这是无稽之谈,我也鲜和他说天界的往事。如今沧弈主动提起这些,我自然乐意接话,我说:“天上哪里都好,尤其是天河,你还说那里美得蚀骨销魂,让我少去看。”
“我?”沧弈满是笑意,“原来我也是天上的人。”
“是啊,你是天上的沧弈仙君,住在枢云宫里,我历劫之前一直住在你宫里。”
“那我在天上时是什么样子的?”沧弈又道,“是插科打诨,还是冷若冰霜,还是别的什么样子?”
我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大约是几者兼有吧,平日里有一点凶,但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来没罚过我。对了,你还有一个仙娥叫采星,还有,你经常帮红鸾司的仙女姐姐写婚书。”
我在他手心写道:长发绾君心,幸勿相忘矣。
我说:“喏,就是这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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