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冠纶,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赶紧帮帮我。”
“昨天太晚睡,我精神不是很好。怎么?有什么事要我清醒才能回答?”
“今天晚上要跟霍天宇吃饭,他有个世界知名的女高音朋友,要来阿灵顿演唱。”
“女高音朋友?还是前女友?”
“这...我不知道...。”
“照我看,盛装打扮才能压过她一头,是在高档餐厅吃饭吧?这样更是不能输啊。”
“盛装?不会让霍天宇觉得我太重视他吗?我不想这样,我去陪他们不过就是最近欠了他人情,拒绝不了。”
“你跟霍天宇到底交往了没?”
“没有,可是最近有些举动都太过亲密,我...我也不太确定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你们过夜了?我猜对了吧?你给我老实交代!”
“是有那么几小时,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天是因为他生病,后来我就都睡沙发上,什么也没发生。”
“我的天啊!我不过随口说说,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陈冠纶音调忽然兴奋异常,“今天什么局?什么女高音?”
“反正我也没有合适的衣服,但也不能素着一张脸,你帮帮忙!”
“嗯...”
陈冠纶开了一张单子,让白亚寕赶紧到药局采买平价化妆品。
一向不化妆,也不会化妆的她,来到药局里面,才没多久,就觉得头很晕。
“粉底液还分这么多种?这都是什么意思啊?颜色也这么多!”
白亚寕望着这些化妆用品区的瓶瓶罐罐,若一起从货架上掉下来,也足够把她给砸死。
一屋子的化妆品,在她眼里跟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没两样,面目模糊不可辨。
她回想起自己在乡村俱乐部的那一晚,妆浓得活像个戏班子的花旦,她背上陡然起了阵鸡皮疙瘩。
梅帮她画的妆,瞬间就让她成熟了十岁,看来不能挑太鲜艳的口红。
凭直觉抓了一条彩度低的口红,一瓶粉底,眼线,眼影,腮红...等,通通丢进了小篮子。
“化妆品原来比油彩还要复杂...,这些模棱两可的颜色,天知道画出来是怎样的效果!”
她无助地望着篮子里的东西,许久,知道画画时没用过的色彩,都要画一阵子才知道怎样运用,更别说篮子里这些东西,平日素来自己跟他们很不熟...。
想想,她又去芜存菁,只捡了腮红,睫毛膏,口红三样。眼影难度太高,只好放弃。
“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要太丢人,脸太素恐怕吓到了那个女高音,我可不是为了霍天宇打扮。”
她努力想抛掉“女为悦己者容”这几个字,更不是像陈冠纶想的,非得要压过那个女高音一头。
其实她心中一些微妙的转折,情绪上细微的变化,连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什么。
下午六点很快就到了,原本就细腻水亮的皮肤,什么妆都没上,只稍稍刷了些腮红。
睫毛本就浓密,只上了点睫毛膏就更为卷翘。
她抿抿唇上淡薄的口红,看起来稍稍比平日有精神,却仍跟原来的自己差别不大,这才安心一些。
白亚寕望着空旷的衣橱,这会儿也没什么神仙教母,魔棒一挥就能让她变成衣着华贵的公主,她衣橱就是那么几件T恤衫,寂寞的悬吊在诺大的衣柜里。
若把瑟西之前送的小礼服拿出来,似乎又太隆重。
她发着愁,又套上了惯常的黑色T恤跟黑色牛仔裤,对于这个颜色已经让她洗到泛白,白亚寕觉得很不好意思。
只好套了一件蓝色牛仔衬衫,上面布满了油彩。
起码,可以假装自己是个有个性的艺术家。
霍天宇的车子已经在楼下,白亚寕紧张的摸摸自己的裤子口袋,确定已经装了十张二十元美金的现钞,这才迈出步子。
车门开了,下来的人白亚寕差点不认识。
霍天宇身上竟然也穿着一间松垮的黑色T恤,还有让漂白水给损毁的橘色斑块。老旧的黑色牛仔裤,破了几个洞,只有那件皮夹克,是白亚寕曾经看过的。
尽管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是特别有个性,好像是服装设计师为了做旧特意漂染的手法。
霍天宇今天看来有点不安,好几次他不住的闻着衣袖,眉宇间似有凝滞。
他在对街,大手一招,白亚寕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缺乏意识,无法抗拒的朝他走了过去。
“没见过你穿这么旧的衣服。”白亚寕有些惊讶,未经修饰的话直接出了口。
她不记得霍天宇在旅馆的衣帽间里,有见过黑色的衣服,这么老旧更是不可能。
“在二手店买的,洗了三四次还是有味道。”他冷声道。
“为什么要买二手衣来穿?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配合我吧?”白亚寕讷讷的说。
“上车吧。”霍天宇没有回答方才的问题。
停车的地方,白亚寕有些惊讶,这是她和路易来过的那家餐厅。霍天宇随手就把车钥匙丢给了泊车的人。
白亚寕抬眼看着霍天宇,“这儿我来过,不便宜。”
“你来过?”霍天宇回头看着她,“来打工吗?”
白亚寕讪讪的笑,“来吃饭...。”
霍天宇正想追问,一个高挑,小麦色肌肤的女人,推了餐厅的门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霍天宇的身上,给了他一个很亲密的拥抱,又左右靠着他的脸庞虚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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