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嘴角的笑意越发清冷,“看来,你不仅知道我过去的身份,还是我‘家人’派来的说客咯?”
“公子真是误会老朽了,公子的身份又岂是小人高攀得上的?这些话不过是小人的肺腑之言。希望公子再三思虑。”
眸底一抹歃血的光华隐过,纳兰在抬眸看向他的时候,嘴角笑意已尽数敛去,神色淡漠,带着凛冽的寒意。
“有些话我只说一遍。我希望你听好了,先前你三番两次来我店中捣乱,破坏我与银宝儿之间的感情;不管你是受到了谁的授意,但这是最后一次,我的家事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外人指手画脚;从前种种我忘记了,就没想过要再去寻回那些记忆,陈年旧事,不要也罢!
如今,我在苏河城住下了,安了家,烟云楼就是我家,宝银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倘若有谁敢对他出手,就是对我出手;如果有谁把这些脏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扔到他面前,脏了他的眼睛,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我这人没什么人情往来,弯弯绕的关系,凭借的就是这一双拳头!我再听到谁对我的家事指手画脚,休怪我拳头不认人!”
这话说的狠绝,表明了立场,却也绝了后路。
芹遇听完,当场气得胡子直颤。
“你……你就不怕伤了你家人的心?”芹遇握紧了拳头不死心的问道。 纳兰冰霜覆盖的冷眸微敛,“十七,送客!”
宝银:夫君,窝在这里!
十七面无表情往芹遇面前一站,牵着的大黄狗汪汪直叫,“再不走我松绳子了。”
芹遇气得拂袖转身就走,临别时口里直念道:“忤逆啊,忤逆!”
老头佝偻孤单的身影映照着天边一抹红霞,显得有些惨兮兮的。
“或许他真能帮上忙呢?”十七一直看着芹遇出了四方街,才牵着大黄回来,“你就不想念你的家人吗?”
纳兰冷眸瞥了过去,“你话太多了。”
十七耸耸肩,将大黄在院子里拴好,拿了两片菜叶去喂灰大宝。
“胥宝银是有家不如没家的;你是有家不想要家的;这点上,你两还挺登对。”少年一挑眉梢,话中意味不明。
纳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
那个未知的家他不敢想,也不敢要;他意识清醒的时候满身伤痕;他如同一堆垃圾在河上漂了三天没有人敢靠近。
他见过世人冷眼旁观,看透了声名之外世人看他的目光:恶心的,嫌恶的,可怜的,悲悯的,害怕的……形形色色的目光下,是一个个越行越远的步伐。直至遇上了胥宝银,他穿过人群来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抱起,温暖,卷席全身。
他是被胥宝银救回来的,是胥宝银一寸一寸的将他洗干净,把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将死之人救回来。
是他不曾嫌弃,不曾抛弃,他已经活成一堆烂肉的时候,只有胥宝银还把他当成一个人在看待,悉心照顾。
他记得是他求了大夫来替他治疗。
他记得那一百多个夜晚,他将他抱在怀中。
他记得他轻哼的小调哄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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