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南柯
同蒋子文一样，凌风道长也开始想念宋泽瑞了，他觉着自己完全插不上话，更别提听懂在说些什么了。
月杉瘸着一条腿，走了进来，她满面清醒，但是却惹得四个人更加紧张，生怕还在被人面花生控制着。
“老不死的东西。”人面花生在放外叫吼着，同时，无数脚步声传来。
来了，蒋子文心底一凉，果不其然，人面花生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些傀儡前来。
既然如此，面前的土球就一定不能出这个房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它的本体和外面的妖邪好像脱离了控制权，不然为什么到现在它还没有进来。
透过窗户，众人可以看见外面每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基本上都面露凶色。
更甚者，眼神中都充斥着杀意。
“赶紧决定，”月杉一脸急躁，“因为孤鹜，啊，也就是这个还能说话的南柯，我们四个的精神终于分开了，大房阻挡不住人类的进入。”
“是的，”孤鹜趴在地上，旁边那被花生藤缠住的落霞依旧要死不死的样子，没有丝毫动静，“如果算上今年，我们可以说是世界上活的时间最长的南柯了。”
“那……你们应该是。”凌风道长眉头一皱，想到了些什么，“如果功德够的话。”
“我们应该是成仙了。”孤鹜语气中带有一丝清冷，却能听见后面藏着的不甘心，“但是南柯，终究只能在梦境中生活，成仙的路也是如此坎坷，就像梦境一般。”
“月杉，到底什么情况？”凌风道长看着她，眉头紧锁，现在判断不好情况，但是大概清楚想破坏掉人面花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月杉从旁边搬来一张破旧的椅子，坐在上面，一只腿多少还是不方便。
“没什么情况，就是我们四个互相牵扯。”月杉又把那条木腿卸了下来，抠出来两三张符咒扔在地上，“同生符，用剩的。”
“我们每一个，都和另一个绑定了永生符。”
永生从来都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同生共死，寿命共享，一张符咒绑定两个生命。从此分享生命，却多了更多的可能性。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在人面花生的煽动之下，已经有人开始撞门，一声声地砸在众人的心里。
“别说了，杀了我。”孤鹜这时直接插话，“我和落霞绑定了永生符，虽然它和人面也绑定了，我死了她不一定会死，但是起码能让人面大伤。”
凌风道长低头看了他一眼，却犹豫着，没敢动手。
这是杀生，更何况是即将成仙的，万物有灵，这南柯修炼不易，这该如何是好？
蒋子文没有这般顾虑，说了句“抱歉了。”抡起桃木剑就要往南柯身上戳去。
房子却突然晃动了起来，一块木头径直向着蒋子文头顶砸去，它嘶吼着：“不行！给我滚开！”
蒋子文无奈之下，只得收剑，躲开砸他的木头、
“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孤鹜那远古，清冷地声音也是听出了恼火，“哪怕是我们两个的名字，都是月杉给的。”
“她为什么与你定下永生，你心里没数吗？”
房子沉默了，停下了晃动，片刻后轻轻地说了一句：“可是，我与人面也有咒，如果这样，月杉已经快不行了，她……”
月杉插了一句，风轻云淡道：“我们四个，谁不是活的时间够久了？”
蒋子文一时半会觉着自己脑容量有点不够。
永生符一般都是至死不渝的道侣用的，毕竟要双方绝对自愿才行。
从此，你的生命与我共享，一旦出了以外，另一方的生命力不够补充的话。
那就是同死。
没人想把自己的脑袋拴在别人的性命上，不是吗？
所以这种符咒的写法已经近乎消失在玄门中了，没人用可不就是淘汰吗？
怎么这些个生灵纷纷下了永生符，还都是直接按着两个绑的？
蒋子文想不通，但是他发现了。
这事儿根本不是他们四个能左右的，这害人的人面花生肯定是要死的，但是怎么死？
还要看他们内部自己商量。
或者一个商量不好，让他藏到了别人身上……
毕竟植物的生命力很足，发芽就是一条新生命，一旦让它的本体附身到其他村名身上。
估计多少永生符都没用。
“我就问你，你当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月杉面色冷峻，“你自己看看你这躯体！如果不是因为我用功法浸润烛台，你早就被他吃了！”
“……”灶台呼呼地吹着气，“我知道，可是……”
“行了，只有你优柔寡断。”月杉笑了笑，接着，她极其利落地翻手，没有丝毫犹豫地将那假腿戳入腹部。
“噗……”鲜血顿时喷了一地，月杉欣慰地笑了笑。
爽朗地说道：“来，都死。”
痛苦和死亡的气息卷上了她的灵魂，但是她依然坦然面对。
同时间，房子开始痛苦地嚎叫着，蒋子文瞅准了这个机会，趁着它不注意，一把将木剑推入落霞的体内。
它们两个如果同时与人面绑定契约的话，人面必死！虽然孤鹜也会死，但是……
万一呢？
如果有更好的机会，他也不想杀生，不是吗？
下一秒，雷火咒落在了花生的本体上。
月杉前辈如此勇气，他怎能辜负？
她既然说了都死，行，那就一个一剑，至于孤鹜能不能活，那就看命了，毕竟除了他和月杉，都与两个生灵签了永生。
就听着外面的妖邪撕扯着嗓音，“给我去！快点，把我拿出来！快快快！啊——！”
“快走，”月杉奄奄一息道，“房子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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