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殊途（上）
何佩从别墅里走了出去，孙晨已经离开了，左奕寻留在书房，这里也没留下几个手下，大都跟着左韩去了，目的也不过是监视外加跟左奕寻汇报情况。
何佩走过离开这片别墅的长长的道路，在一处隐蔽的树荫下看见了驾驶着那辆皮卡来的江淮。
“你见着杜昆了？”江淮靠着引擎盖问。
何佩擦了擦脸，“见是见着了，不过让左韩给带走了。是我让他来的，他要是不来，左奕寻能把他折腾残了。”
江淮想到了，之前那次见面或许是自己跟杜昆的最后一次见面。虽然现在没机会再去找他，但知道他还是安全的，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何佩把一张纸条放进了江淮手中，“和越南人的交易时间地址，是个大动作，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应该能让帮派很受挫。”
江淮接过纸条放进了兜里，“谢谢。”
“这是我的工作，你不用跟我说谢谢。”
何佩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
左韩跟左奕寻的关系闹得很僵，江淮把事情始末都告诉了常国成，希望他能抽调人手去找找杜昆的下落。但要问到他的下落就得先找到左韩，而左韩又一直不跟左奕寻往来，所以彻底丢了线索。
江淮站在警局后院里望着天，思索该怎么办。
他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但这个卧底计划还没结束，他依然要往返黑白道之间。
常国成站在他身边抽烟，眉目间带这些愁色，“明天的交易杜昆会去。”
常国成忽然说出这信息，江淮惊了一惊，同时诧异他之前为什么只字不提。
“他肯定会被左奕寻当挡箭牌，我们得改变部署方案，在交易开始前……”江淮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
“你明白了吗？如果提前干涉，交易就会被破坏，我们警察做事要讲证据，拿不到证据左奕寻就有理由挑刺。”常国成皱了皱眉，“听见枪响再行动，这是杜昆的意思。”
“谁开枪？”
“看谁先下手了。”
江淮还没弄清楚这句话的意思，身旁的转角处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你回来了？”
周萧云满面阴云的看着他。
江淮站了起来，“有东西忘了拿走。”
周萧云毫不客气的走过来，撞过他的肩膀，擦身而过时说了一句“叛徒”，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江淮微微叹了口气。
“不聊了，长话短说吧。何佩那边没有变动消息传来的话，明天傍晚七点我带人过去。你确定要一个人行动？”
江淮点点头，“我一个人比较好判断情况。”
常国成沉吟片刻，拿出一个装着手枪的皮夹递给了江淮，“克制住，万事别冲动。”
江淮苦笑一声，收起了枪。
这天夜里多少人无眠。
城区旧巷里的一家小旅馆。自打左奕寻创建帮派之后，左韩就没住过这类的地方。
“这类”概指四星以下的酒店。
这一个月里就住了两次，一次是在旅途末路的那个乡镇，一次就是现在这个地方。
之前也住过，就是杜昆自己租的那个出租屋。阴暗潮湿，环境恶劣。左韩还因此开玩笑说，或许他失眠就是因为住的太差，结果杜昆一整夜没开口说话。
杜昆虽然不多说话，但只要左韩开口叨念几句，不管是嗯还是什么的，他总都会给个回答。所以一旦左韩说了上句，没等到他吱声应上下句，心里就发慌。
左韩做梦都梦到这事，心里一阵焦躁。
梦的后半段，梦见左奕寻跟他提起的那桩大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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