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遭此劫难,他自己本来是无所谓的,但看着李兰英日渐消瘦的面容,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傻孩子,你倒是说话呀?”李兰英是性情中人,此刻心里越急,却也越不能将心中的意思表达出来,急得捉着苏灵均的臂膀直晃。
苏灵均低下头,眼角动处,忽然看到比他矮两个头的李兰英昔日平坦光洁的额头,不知何时竟多了几条深深浅浅地皱纹。
他心里一酸,勐地甩脱她的手,转身跑了出去。
那晚,他没有回去,而是在白玉涵的茅草屋里过了一夜。
从那天起,无论在庐州如画的小桥,还是鸡声早鸣的茅店,灯火晚照的闹市上,人们都会发现一个头戴斗笠、长身玉立、衣着虽破烂却十分整洁的男子在官兵看不到的地方舞剑卖艺。
一眼看去,他全身满含着懒散的味道。可一旦开始舞剑,却立马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手提两把木剑,执剑展臂,从一米多的高空轻轻一跃,就向空中飞去。一招一式清晰明了,向溪流一样,流入围观者的眼中,心上。
没有人知道,这潇洒而懒散的年轻男子竟是当初京都赫赫有名的冠阳候家的三公子,也是昔日名震江湖的“夺命鬼剑手”——苏灵均。
而在这围观的人群中,最前列永远站着一个白衣飘飘、长发高束、很斯文也很秀气的年轻男子,他永远是第一个将铜板放到苏灵均手上的人。
苏灵均每次舞剑得了钱财交给他娘后,就出门闲逛,今日也不例外。
他施施然在路上闲逛了一会儿,在铺子里买了些卤鸭翅,又沽了些酒,准备今晚和白玉涵一醉解千愁。
他不喜欢在饭馆里喝酒,因为那远不及在白玉涵的茅草屋里自由,而喝酒却是最需要自由的。
他一面暗笑自己,现在居然也变成酒鬼了。无论如何,人在醉时的心境,总是较为愉快的。
路过一家赌坊,此刻竟连门口都挤满了人,他很好奇,走过去一看,看见一大堆人围着一张圆桌面,在掷着骰子。
里面的嘈声越来越大,他挤进去转了两转,看见另一张圆桌旁的人也越来越多,更加激发了他的好奇心,也挤了过去。却看到桌子上堆着一大堆银子,站在银子后面,手里摇着骰子的,竟是白玉涵。
他身旁一人头削肩,一双老鼠眼,紧紧瞪着白玉涵的脸,突地伸手一掏,自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亮晶晶地“夺地”一声,插在桌面上,大声叫道:“你小子要银子还是要命?”
这人输得着急,竟耍起无赖来,围着桌面站着的人,全跟这人是朋友,都在替他助威。
苏灵均暗暗走近白玉涵,准备万一有事,他就出手相救。
可白玉涵看了那刀子一眼,脸上神色丝毫未动,停下手中的动作,若无其事道:“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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