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我。
我把他的手臂放在我腰上。
他说:“年轻的女士,你作风至为不道德。”
我蹲在沙发上笑。
我们还是啥也没做。我拢拢头发。
我说:“我知道,你在吊我胃口。”
勖存姿也大笑。
我把那条项链系上,他帮我扣好。我用手摸一摸。“谢谢你。”我说。
“早点睡吧。”他说,“我要处理文件。”
“你去过伦敦了?”我问。
“嗯。”他答。
我上楼,坐在床沿看手上的戒指,不禁笑出来,勖存姿形容得真妙。麻将牌,可不就像麻将牌,我脱下来抛进抽屉。因为我没有见过世面。我想:因为我暴发,因为我不懂得选优雅的东西。没关系,我躺在床上,手臂枕在头下。慢慢便学会了,只要勖存姿肯支持我,三五年之后,我会比一个公主更像一个公主。
我闭上眼睛,我疲倦,目前我要睡一觉。
明天我要去找好的法文与德文老师,请到家来私人授课,明天……
我和衣睡着了。
……一定是清晨,因为我听见鸟鸣。
睁开眼睛,果然天已经亮了,身上的牛仔裤缚得我透不过气来。天,我竟动也没动过,直睡了一夜。我连忙把长裤脱掉,看看钟,才八点,还可以再睡一觉。
身后的声音说:“真服了你,这样子可以睡得着。到底是小孩子。”笑。
是勖存姿,我转过去。“你最鬼祟了,永远这样神出鬼没。”
他走过来。“我不相信你真的睡得熟,穿着这种铁板裤能上床?”
“你几时做完文件的?”我问。
“不久之前。上来看你睡得可好。”
“我睡得很好,谢谢你。”我白他一眼,“没被你吓死真是运气。”
他笑说:“真凶,像一种小动物,张牙舞爪的——”
“关在笼子里。”我接下去。
“你有这种感觉?”他问。
“过来。”我说。
“你说什么?”他一怔。
“我说过来。”我没好气,“我不是要非礼你,勖先生,你的羊毛衫的钮扣全扣错了。我现在想帮你扣好。”
他依言走过来。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听命于人吧。
我为他解开钮子,还没有扣第一粒,事情就发生了。
也该发生了,倒在床上的时候我想。已经等了半年。很少男人有这样的耐心,这么不在乎。
我并不想详加解释与形容。
第二天他开车送我到圣三一。
下车时候我吻一下他的脸。我问:“你还不走吧?”
“明天我们去巴黎。”他说,“已经讲好的。”
我点点头,他把车子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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