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交杯酒
岳晨星牵着胡加,一路将他送上缀满桃色流苏的花轿。
送亲的人都是宫里的太监和宫女。
宫女们走在最前面,每人手里捧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装着些婚礼时辟邪的吉祥物。太监们担着花轿,还有几个跟在队伍后面,垂首侍立着。
因为天黑,其他人只当岳晨星是凤祥宫里一个小太监,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月色也跟着他们趁机混到队伍的末尾,低着头,隐没在人群里。
头戴粉花的宫女见时辰已到,站在花轿旁边大声说了句:“起轿。”
抬轿子的太监们晃晃悠悠地将轿子担起来,一步一步往宫外走去。
抬轿子的人累,坐轿子的人其实也不舒服。
尽管这些小太监们在宫里替贵人们担惯了轿子,整体步调还算一致,可是左右脚重心偏移的时候,难免动荡,胡加坐在轿子里被颠得有些头晕。
还好皇宫离太子府并不算远,路上也算平坦,约莫半个时辰,胡加就听见粉花宫女道:“从偏门进。”
这些担轿子的太监自然是知道规矩的,粉花宫女这样说,无非是说的给轿子里的人听,想让里面那位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可惜的是胡加对自己什么身份相当清楚,并不买她的帐。
进了王府,不一会儿,轿子停了下来。
胡加盖着头巾,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粉花宫女说:“娘娘,太子府到了。”
胡加自己掀开轿帘,正要下去,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他。
胡加从头巾的下方看见那只手,手掌大而薄,手指长而纤细,是岳晨星的手。
胡加顿时安心了许多,在袖子的遮掩下,反手牵住他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花轿就停在太子卧房的门口,岳晨星牵着胡加进入卧房,胡加踏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很快便坐到了床榻上。
岳酉鸿并不在房中,应该是去沐浴更衣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岳晨星并不能停留太久,他帮胡加将嫁衣的衣摆摆好,站起来的时候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就在外面,需要的时候,学猫叫三声,我就来了。”
还没等胡加回答,岳晨星的气息便走远了,反身关上了房门。
胡加听见门外花轿被抬起的声音和一些琐碎的脚步声,之后整个房里便归于沉寂。
胡加确定房间里面没有了别人,自己掀开了盖头。
他环视了一圈屋里。
岳酉鸿的卧房和整个太子府一样,极尽奢华之能事,处处描金绘银。
床榻位于整个房间的最中间,极广大,可容纳四五个人同时在卧。
周围立着四根用金粉绘着古代仕女图的朱红色的立柱。
红色轻纱在立柱之间垂下,微风一吹,飘飘摇摇,如梦似幻。
地上铺着整块狼皮地毯,四周的墙面也刻着浮华的纹路,乍一看,令人眼花缭乱。
胡加趁着岳酉鸿还没来,立刻在他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岳酉鸿的房里只有一个书架。
不过书上都落满了灰,看样子也不过是摆设罢了。
胡加将那些书一本一本看过,并没有看见类似于账簿的东西。
此刻外面已经夜深,岳酉鸿随时可能进来,留给胡加的时间并不多。
“依照岳酉鸿这般多疑的性格,断然不会将东西放在如此明显的地方。”胡加喃喃道,“那么最有可能会放在哪里?”
胡加敛起心神,往这屋子里仔细再看了一遍。
床榻、立柱、狼皮地毯……
胡加的眼睛在床边那张狼皮地毯上停留了一瞬。
跃龙国人鲜少有铺地毯的习惯,而且跃龙国多畜羊,就算要铺地毯,羊皮也比狼皮常见、舒服得多。
胡加想起刚才自己进屋的时候踏上那张狼皮地毯的感觉,很厚,脚步声一下子都被隐没在了皮毛里。
若岳酉鸿是刻意用狼皮地毯来遮掩声音,那就是说这块地的声音踩上去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胡加这么一想,心里不由得激动几分。
他掀开地毯,木质的地板看起来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胡加用手指敲击了两下。
“咚咚——”
果然是空心的声音!
他用手指仔细摸到了木板之间的空隙,稍一用力,木板便被抬起,露出一截金属材料的面板来。
“还有一层?”胡加不由得佩服岳酉鸿缜密的心思。
这一层金属板和光滑的木板不一样,整一块严丝合缝的,上面只有两个半圆形的凹陷。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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