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跑到一半,突然被路上的夙隐忧拦下来。
“师父师父,别走别走。”夙隐忧捧着一碗薏米枸杞粉,“你上回不是说你体内湿热,总生疮病吗?我专门给你煮了这个薏米枸杞粉,治你湿热之症。”
钟道人赶着去看他的两株珊瑚树:“我不喝,拿走拿走!”
夙隐忧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说什么“怎么能不喝”、“喝了就好了”、“一口喝下去不花多长时间”,快把钟道人的袖子给扯下半截来,总算把钟道人的耳根子磨破了。
“哎呀!行!我喝还不行吗?!”钟道人站定了,一口气把这碗薏米枸杞粉吃干净,一大口还没咽下去,便拔足往海边跑,心里大喊着“可可!心心”!
跑到他的书楼前,他停下脚步,又是“啊”地叫了一声。他手指颤颤指着书楼上的李星稀:“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呢?!”
李星稀把他那几件清洗过后的破道袍挂到廊台,用手拍整了,扭头看楼下钟道人又青又红的脸。他笑嘻嘻地朝钟道人挥手:“师父,你这几件旧衣服生霉了,徒儿帮你洗好了~”
“什么生霉!那是天地之精华!精华你懂不懂!你把上面的仙气都洗掉了!为师怎么成仙?!还有什么师父,什么徒儿,谁是你们师父,谁收你们当徒儿了!”
他喋喋不休咋呼了一大堆,李星稀没听清,以为在夸他,笑着跟他说不客气。晾衣服晾得更起劲了。
钟道人快晕过去,但还是想着他那两株可爱的珊瑚树,再次拔足奔向海边。
这次,他遇到了翊王和兰渐苏。
翊王和兰渐苏坐在竹林里下围棋。
钟道人放缓脚步,偷摸着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嘀嘀咕咕道:“这两个看着比较乖,总没干什么……”陡地,他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们脚边那个大石缸里,好像缺了个什么东西。
鱼!
他日前抓来准备配种的灵鱼!
“我的鱼呢?!”钟道人打破了他们下棋的雅兴,斜刺里跳进来,指着鱼缸问,“千年难得一见的灵鱼啊,哪儿去了?”
翊王温和地解释道:“那日,我见缸里的水干了,倒清水进去,它却更不自在……”
兰渐苏没那么多废话:“我放生了。”
钟道人两个腮帮子气呼呼地鼓起来:“放生!放生!好吧……也算情有可原。毕竟这灵鱼不好养活,我回来晚了,它要是被困在清水里,也是要死的,到海里反而好活。”他劝自己不要气,不要气。虽说千年难得一见的灵鱼,没了可惜,但到底是他有疏忽在先。只恨兰渐苏还没学会他的养宠精髓,不能帮他善后,只得出放生这个下策。
好容易要把自己劝好了,这个时候,他闻到一股饭香味。
静闲雪捧着一个砂锅走过来。
发馋的钟道人,突然脸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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