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捻着一张飞行符,踩风飞到金佛的巨肩上。放眼远望,浩瀚雾海聚在山谷之间滚滚翻涌。除了一两个青山的脑袋,什么都看不见。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这句话现在听来就像放屁。说话者完全没考虑过天气因素。
兰渐苏索性坐下。坐下后又索性躺下。翘起腿,看着天上的空白。
他听见远远,有人在“渐苏、渐苏”地喊他。
夙隐忧于这迷雾之中,不知出于什么感应,竟还能找到兰渐苏身处之处。他来到巨佛脚下,问兰渐苏飞那么高去做什么。
兰渐苏仿若一个被逮见偷偷干坏事的小孩,站起来,擦了擦鼻头,干笑着说:“上来瞧瞧风景,这就下去了。”
身上飞行符所剩不多,他不愿再浪费一张,左左右右打量了这巨佛一圈,顺着巨佛的“衣领”滑下去。到佛的腰带,便靠轻功三段跃下。
他跑到夙隐忧面前,问道:“世子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夙隐忧似是不大喜欢他这个问题,交起双臂问:“没事便不能找你?”
自坠崖被救,夙隐忧漂浮在空中跌跌宕宕的心情,于极乐巅数月来的闲野生活中有所缓和。逐渐心安下来后,那往日的“骄纵”重浮表面。只不过,这份“骄纵”,而今没那么刺人的锋锐,跟兰渐苏一起的时候“骄纵”起来,反而是带着有意取闹的俏味。
兰渐苏的腿,被这湿雾泡得有些酸,动了一下腿,笑笑说:“自然不是,世子哥哥愿什么时候来找我,便什么时候来找我。只是现在来找我,我俩除聊天以外,也不能做什么。”
兰渐苏原意是指现在大雾弥天,不管是去天机室后的竹林赏景,还捉鱼打虾,都极不方便。
但夙隐忧想歪了,脑筋一歪,脸瞬间发红:“不然除了聊天,你还想、还想做什么?”
兰渐苏微愣。从他的面红耳赤里,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故意一笑,凑近了去:“嗯……你想了什么?说来叫我听听,看咱俩想的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夙隐忧发觉自己让自己设了套,示弱似地反问:“……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想的,到底是什么?”
兰渐苏道:“本来今天是想带你去烤地瓜的,可这天气,恐怕连火都生不起来。除了这事儿,我可没想别的。”
夙隐忧嘴唇紧闭住。他怕他再多说一句,就要在兰渐苏眼里落个下流的形象。
兰渐苏一手搭上他的肩:“罢了,我也不逗哥哥你了。你要是当真无趣,我们也可去竹林中走走,只是此刻雾重,去竹林怕我二人会迷路。”
夙隐忧道:“不往深了去,只在外面走一走,想来也不会寻不到出路。”
兰渐苏觉得有理,二人便往竹林去。沿路在雾里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摸到竹林。
竹林叫大雾一盖,走到哪里,看起来都是一个模样。几根青油油的竿子横插斜插,排满整片土地。涂油似的竹面,蒸出颗颗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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