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著名的流氓家族集团,就一句话的事情,磨磨唧唧到现在……烦死了。”
脱离了车上的暖气,一股明显的冷空气扑面而来,罗南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嘴里却还在忿忿。
“怪不得你说要三年,就凭这速度,估计等我老死都不一定能完事。”
重山推开车门,掐了掐眉头——几个小时一无所获的谈判也让他感到有些筋疲力竭。
“就这点事,你已经絮絮叨叨一路了,”他皱眉,说,“在这种巨大的利益关系面前,所有人都会谨慎非常。作为制裁者,需要清楚认识到这种情况的同时并能够妥善处理双方的关系才是一种正常的能力,这恐怕也是你父亲把你推到我这里的原因。”
罗南瘪嘴,走上前打开大门的同时,弯下腰、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说:“感谢大佬赐教,大佬先请。”
“还有,”当重山走过罗南时,说,“今天这次有外人在场,就算了。但是,如果你再在我耳边唠叨,我会立刻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罗南抬头看着从自己眼前走过的重山,说。
“好的,大佬。”
“这次对不起,下次还敢。”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瞬间就有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钻入鼻腔。
罗南仔细地吸了一口空气,说,“卧槽,这是老子觊觎了好久的进口威士忌!”
重山望着空空荡荡的客厅,除了扔倒在地上的空酒瓶,其它地方都很干净,明显是被收拾过。
他的心底却蓦然升起冷意,犹如一根根细长的钢针不断扎着他的脊背。
瘫倒在沙发上的柏温还在呼呼大睡,罗南走过去,指着柏温骂了一句后,又叹了口气把柏温背起来,打算送他去卧室。
重山却连大衣都没来得及换就冲到了楼上的卧室。
“咚!”
门板被他猛地推开,砸在墙壁上发出剧烈的声响——没有苏叶。
“苏叶!”
……
夜间冰冷的池水渐渐将苏叶淹没,每一滴水珠都前赴后继的穿过纤维间的缝隙,将她本来因为酒精的作用而灼热的身子泡的冰凉。
她手里拿着一束粉色的玫瑰,玫瑰的其中一片在苏叶不小心坠下游泳池的时候被水花冲掉,现在像一只粉色的帆船般摇摇晃晃的飘在水面。
“袁彻宇,对不起,我好像……真的开始偏向他了。”
“从一开始,我就问过你,为什么找我来救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心智异常坚定的人、一个专业的医生。你看,我现在真的失败了。”
她一直用理智标榜着自己,可是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不理智的。
袁彻宇把救他的希望放在她身上是不理智;她冒险去找那个人人闻而生畏的重山是不理智;没有在卡捷琳斯堡及时脱身是不理智……
现在仅存的理智却在告诉她:你不能杀掉一个那个真正背负着痛苦的人格。
不,他才不止是一个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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