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遗珠之憾
戏棚子搭在一个大空场的正中，戏台的前面放置了三排太师椅，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茶水点心。
后几排摆着长条板凳，有小贩穿梭其中叫卖水果小吃。
洛聿凡自然是要了雅座，因为比较好的位置已经被先来的人占了，便只得与庄白坐到了旁边离后台稍近的地方。
庄白还是第一次坐在台下，有些兴奋，四处看着。
因着洛聿凡之前只知公事，王府内从不曾请过戏班，洛勤也是甚少听戏，蹲在庄白身边，与他说笑聊天。
“来的人可真不少，都要坐满了。”
“这广元戏班是有几分名气的，以前是以老生出名，方才看见挂牌的是青衣，应是又请了人。”
“小的虽然没怎么听过戏，但是小的敢打包票，最好的青衣肯定是白爷。”
庄白笑答：“你这奉承话留着给媳妇儿说去，无需捧我。”
“小的可不是奉承，白爷若不是顶好的，也是留不住王爷。”洛勤压低了声音说道，“庄太医不知道，王爷去看戏，那是实在推脱不掉。本是打算坐一坐就走的，可是白爷上台，只是一亮相，王爷便坐住不动了。
“在回去的路上，小的还听见王爷低声哼了一句唱词，小的问要不要请白爷给王爷单独唱上一回，王爷是想了一下才拒绝的。庄太医是不知道，王爷说梦话都是公务，没有立即拒绝，便是说明王爷其实是动了心的。”
庄白歪头看着悠王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洛聿凡说道：“洛勤，你要是在背地乱嚼本王的舌根，回去便让人把你的嘴缝上。”
庄白说道：“若不是洛勤，晓白还不知道王爷喜欢听晓白唱戏。以后王爷想听了，晓白便唱上一段为王爷解闷。”
“你不喜欢，本王便不听了。”
庄白抓住他的衣袖一角：“南北戏班数百个，唱成角儿的能有几人？晓白并不以唱戏为耻，却以被人称一声白爷为荣。只要王爷不嫌弃，晓白便不会将旁人的奚落羞辱放在心里。”
洛聿凡以衣袖遮盖握住他的手：“无论是太医还是白爷，本王都喜欢，那些拿你的过往做文章的人，再让本王遇到，定会替你讨个公道。”
“谢王爷。”
提起旧事，庄白的目光扫向后台，小小的方寸之地，却尽显世态炎凉。
默默无闻的时候，只能龟缩在一角自己上妆，穿的戏服只是表面看得过眼，里面却是补丁落补丁，且散发着洗不掉的怪味，开演前和开演后，还要做很多杂活。
待成角儿之后，便有专人伺候，戏服是崭新的，仅供自己专用，除了上台，其它时间只需坐在一旁喝茶谈天。
眼角扫过的一个熟悉身影，将庄白的思绪拉了回来。
“王爷，晓白想去后台看看，似乎见到了一位旧友。”
“本王与你同去。”
见两人起身，在一旁伺候的戏班小厮立刻陪着笑问：“两位爷有什么吩咐？”
洛勤答道：“我家爷想去后台转转。”
“二位爷喜欢哪个角儿，待戏散了小的去请他给爷回话，二位爷不用亲去后台。”
洛勤喝道：“我家爷想去后台看看，你怎么这么啰嗦？”
“是是是，小的多嘴，二位爷里面请。”小厮将他们引进后台，便去报告了班主。
戏班子全是靠观众的追捧才能存活，而雅座的贵客亲来后台寻人，便是相当于送银票，班主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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